就在這時,琥珀快步來了,附耳對著楚千塵說了一句,聲音低得只有她們兩人可以聽到。
楚千塵點了下頭,俯身揉了揉顧之顏的頭說:“七娘,你在這裡照顧月影,我很快就回來。”
琬琰院的小丫鬟捧來了一匣子雞肉絲,讓顧之顏喂小貓吃。
顧之顏現在是有貓萬事足,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在貓窩旁坐了下來,一會兒摸摸小貓,一會兒餵它一塊白煮雞肉絲。
楚千塵留了琥珀在這裡照應著,自己則回了小書房。
窗邊,一個著青衣的青年正翹著二郎腿坐在窗邊吃椒鹽花生米,吊兒郎當,姿態閒適,簡直把這裡當自己家了。
看他這副愜意的樣子,楚千塵自以為真相了,問道:“薛風演,有王爺的訊息了?”
薛風演又往嘴裡丟了一顆花生米,嚼了嚼,搖頭道:“沒找到王爺。”
楚千塵:“……”
楚千塵正在給自己倒花茶,聞言,手裡的茶壺微微晃了晃,連茶水都灑出了些許。
茶几上的那一灘茶漬顯得觸目驚心。
楚千塵無語地轉頭看向了薛風演,以眼神表達著她的鄙視。
他們這麼多人居然連一件這麼簡單的事都沒辦好!
她雖然一個字沒說,但是薛風演也看明白了,她這是在說他們沒用。
薛風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覺得自己不能白擔這個沒用的名聲。
再說了,他要是“沒用”,那壞的不是宸王府的名聲嗎?
薛風演趕緊把剛收到的飛鴿傳書拿了出來,往桌上一放,“你自己看。”
楚千塵給自己倒完了茶水,這才拿起了那份飛鴿傳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絹紙上的字跡龍飛鳳舞的,狂放得很,也熟悉得很,一看就是出自秦曜的手筆。
寥寥幾行字就把前因後果交代得清清楚楚,末了,他還強調說,他覺得韓御初是找不到顧玦的。
落款是一個大紅印章,印的是“曦光”兩字。
秦曜,字曦光。
他的字還是顧玦取的。
楚千塵看完之後,就把那份飛鴿傳書又遞還給了薛風演,依舊用鄙視、嫌棄的眼神看著他。
只差了半天而已。
要是韓御初去西北的路上再多換兩匹千里馬,應該就能趕上了。
他們不會以防萬一多派一個人去嗎?也太不會辦事了,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
薛風演:“……”
薛風演被她看得連口中的花生米都不香了。
他摸了摸鼻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乾巴巴地說道:“反正我就是先來告訴你一聲,我們會想辦法的。”
“什麼辦法?”楚千塵反問道。
她問得漫不經意,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斜睨過去,又清又冷,讓薛風演不由肅然起敬,莫名地想起了他們家王爺。
薛風演:“……”
薛風演又摸了摸鼻子,形容間有些灰溜溜的。
如果皇帝指婚的物件不是楚千塵的話,這件事就再好辦沒有了。
他們就由著皇帝鬧騰,三書六禮隨便折騰好了,反正等大婚那日,宸王府的大門一關,他倒要看看誰敢硬闖宸王府,這新娘子的轎子別想抬進王府來!
皇帝賜的女人是皇帝挑的,那麼皇帝自己娶回去不是最合適不過嗎?!
可是,這辦法卻唯獨不適合用在楚千塵身上。
楚千塵對雲展有救命之恩,而且王爺的傷病還要靠她,更重要的是,王爺明顯把她當自己人了,就像蘇慕白、雲展、程林華、韓御初他們一樣,是自己人。
他們肯定不能這麼對待“自己人”。
薛風演心裡也是犯愁啊。
婚期已經拖了一次了,如果再拖,皇帝這個人一向多疑,恐怕要心生懷疑了,而這次他們也不能擔保像上次一樣可以攔住皇帝的步伐。
一個弄不好,說不定還會曝露王爺不在京裡的事。
看著薛風演啞口無言,楚千塵覺得他更沒用了,涼涼地又斜了他一眼。
小書房裡,靜了一靜。
“喵嗚!”
外面隱隱傳來了小黑貓的叫喚聲,夾著顧之顏喚“月月”的聲音。
楚千塵抿了一口花茶,以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王爺不在京城的事,絕對不能透露出去。”
大齊朝因為前朝的教訓,生怕宗室謀反,早在太祖皇帝時,就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