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顧銘是已經算好了,剛剛說的那三間鋪子、一棟宅子以及京郊的那些田地、莊子加起來就差不多了,可現在按照顧錦的報價那就遠遠不夠了。
價值三十萬的產業,顧錦只願意出七萬兩銀子。
那麼,顧銘想要籌更多錢,就只能再拿出更多的產業。
然而,他想賣,那也得顧錦和沈菀想要才行。
夫婦倆看了看顧銘提供的清單,對其中的一些產業不太滿意:
“我記得這溫泉莊子是在冀北吧,太遠了,要一日的路程,為了泡一次溫泉一來一回就要花費兩日,未免不實用。”
“這片田地不好,豫州多水患。”
“這家馬場這幾年都入不敷出……”
“……”
沈菀掌了王府這麼多年的中饋,對於王府的這些產業可謂如數家珍,挑挑揀揀,價錢一壓再壓。
事情都到了這份上,顧銘也只能把剩餘產業的契紙全拿出來由得顧錦與沈菀夫婦挑。
禮親王、顧玦與楚千塵悠然地坐在一旁飲茶。
楊太妃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疼得就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下了一塊又一塊血肉似的。
郡王府的這些家產本該都是屬於自己的兒子的!
楊太妃近乎怨毒地看著顧錦,埋藏在心口多年的恨意在這一刻磅礴地爆發了出來:“顧錦,你是存心謀奪你弟弟的家產是不是?!”
“我怎麼會養出你這個小孽種!不孝不敬不義,為兄不愛。”
這一瞬,楊太妃是恨不得啖其肉食其血,平日裡雍容的面龐扭曲成一張猙獰可怖的鬼臉,陰氣森森。攫欝攫
禮親王皺了皺眉頭,從前他只聽說楊太妃偏心,原來竟是這樣一個“偏心”法。
顧錦怎麼說也是顧氏子弟,是宗室,怎麼也輪不到她楊氏一個婦道人家這般折辱!
禮親王再也聽不下去了,斥道:“夠了!”
“顧銘,既然你母太妃身子不適,那就趕緊讓人‘扶’下去歇息吧!”
禮親王一字比一字嚴厲,疾言厲色。#21434#21437#32#22825#31809#23567#35828#32#116#105#97#110#108#97#105#120#115#119#46#99#111#109#32#21434#21437
楊太妃不服氣,依舊臉色鐵青,可顧銘卻是怕了,他現在只想儘快填上那個窟窿,還有就是順利襲爵,無論如何,他現在都必須低調,決不能讓禮親王跑去御前告狀。
今天這件事必須止於靖郡王府。
而且,禮親王是宗令,他固然不能廢了楊太妃,卻可以讓她閉門思過,更甚者去跪太廟、抄經唸佛,如果真鬧到這個地步,楊太妃以後還做不做人了?!
顧銘越想越是膽戰心驚,忙不迭喊道:“來人,還不趕緊把太妃‘扶’下去!!”
他一邊吩咐府裡的下人,一邊瘋狂地對著楊太妃使眼色,意思是求求她別鬧了。
楊太妃臉色灰敗,氣得渾身發抖。
她做這麼多,全都是為了誰?!還不就是為了這個不孝子!
氣歸氣,楊太妃終究是沉默地由著顧三夫人與一個管事嬤嬤把她給扶下去了。
楊太妃一走,正廳裡終於恢復了平靜。
顧錦看也沒看楊太妃,與沈菀交頭接耳,在一堆契紙裡挑了又挑,總算挑撿完了。
而一旁看著的顧銘臉色一點點地變得更難看了。
顧錦夫婦挑的所有產業都是郡王府最賺錢的產業,是郡王府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從前分家時,每一任家主都把這些最興旺的產業留給了襲爵的兒子。
可現在自己卻不得不把這份產業拱手讓給顧錦。
顧銘的拳頭握了放,放了又握,反反覆覆。
顧錦閒閒地說道:“二弟,我這邊都挑好了,你再看看吧,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可別後悔了。”
顧錦確實不急,但是顧銘急啊。這些產業固然珍貴,可是比起爵位,比起挪用公款的罪名,那都算不上什麼了。左右他還有爵位和俸祿,左右他還有剩下的那些家產,有舍才有得,現在這些“舍”比起“得”來也實在算不上什麼。
顧銘咬了咬舌尖,打落牙齒和血吞,頷首道:“二哥,我想清楚了。”
他趕緊對禮親王道:“今天就煩擾皇叔作見證,我和二哥即刻過戶。”
郡王府分家是家務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