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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婚書

子判若兩人。

他先是笑著示意眾人免禮,跟著用沉著的目光看向了安達曼郡王,朗聲道:“郡王,朕方才仔細想過了,兩國聯姻是大事,還是應該早早定下。”

安達曼和隨行的兩個昊國使臣都被皇帝意外的言辭驚呆了,乍然之間誰也沒反應過來。

安達曼皺了皺粗黑的眉毛,心道:這大齊皇帝想一出是一出,朝令夕改,是腦子有病吧?!

禮部侍郎已經提前寫好了婚書,將之呈給了安達曼。

這封婚書以齊語與昊語分別書寫了一遍,安達曼直接看了昊語的版本,目光凝結在了“安興公主”上,眉頭皺得更緊了。

安興公主又是什麼人,與他們太子聯姻的物件不是三公主安樂嗎?

別人需要給皇帝面子,安達曼郡王卻不用,目光如刀地朝皇帝射去,直接就質問道:“大齊皇帝陛下,這安興又是何人?”

他這句話已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相對於安達曼的激動,皇帝依然表現得神態自若,仍是一臉笑意,道:“安興公主,是朕的義女。郡王請簽下婚書吧。”

水閣中一片寂然。

袁之彤的身子劇烈地一顫,濃濃的絕望在她身子裡瀰漫開來,似乎要將她整個吞噬。

她垂著眸,不敢去看安達曼,彷彿一個等待最後宣判的囚犯,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安達曼郡王會同意嗎?!

太子顧南謹也是一驚。

他還不知道皇帝冊封袁之彤為安興公主的事,更不知道皇帝臨時改了聯姻的人選。

雖然顧南謹也覺得以安樂的性子嫁去現在的南昊不妥,畢竟烏訶迦樓是個胸懷天下之人,而現在的昊國皇室無異於虎穴狼巢。

但是,皇帝在答應後又突然反悔,這簡直沒把兩國的外交當一回事。

顧南謹欲言又止地抿著唇,終究是沒說什麼。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一旦開口阻攔,肯定落不得好,不僅會被皇帝嫌惡,而且還會讓皇帝覺得他勾結昊人。

顧南謹緊緊地捏著手邊的一個瓷杯,幾乎將之捏碎,眼角瞥了一眼安達曼。

安達曼的臉色刷得變了,如墨染般,眼鋒如刀般在皇帝的臉上割了下去。

欺人太甚!

這大齊皇帝簡直欺他大昊太甚,先是要無故悔婚,悔婚不成,現在又要換親!

而且,還把聯姻的人選從嫡出的公主變成了一個所謂的義女!

義女不過是假公主罷了,大齊皇帝以為他不知道嗎,這歷來所謂的皇帝義女都是用來與番邦和親,糊弄那些個蠻夷小國的!

大齊皇帝這是把他們大昊當作那些蠻夷小國嗎?!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安達曼再也忍不下去了,心頭的怒火越燒越旺,抬起一隻顫抖的手指向皇帝,斥道:“陛下現在無故調換聯姻的人選,看來果然是要悔婚啊!!”

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說著,臉上掠過一抹淬了毒的陰寒冷笑。

“朕何曾悔婚?!”皇帝可不覺得是他反悔了,“朕當初只說把公主嫁與貴國太子,可也沒說嫁的不能是義女啊?”

“朕要嫁的是皇三女,安興正好行三。”

袁之彤的年紀比三公主大了一歲多,如果非要把她算到公主們的排行中,確實是行三。

皇帝頗為自得,唇角翹了起來,自認他佔了一個理字。

他的話猶如火上澆油,安達曼心頭的怒火轟然炸開,變成了恨。

他親自出使大齊,自然是揹負重望而來,而他竟然被大齊皇帝給戲弄了!

此刻再回想過去這兩個多月在大齊的經歷,安達曼只覺得自己就像是戲臺上的戲子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

尤其,他不僅沒能殺死烏訶迦樓,反而還在大齊折了一處暗樁,死了好幾個親信,損失慘重。

安達曼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主動請纓出使大齊。

當初昊帝烏訶度羅剛剛登基,為了坐穩皇位,才提出要和大齊聯姻,想以此讓先帝黨忌憚,以此震懾還未臣服的兩個藩王。彼時,群臣分為兩派,一派人反對與大齊聯姻,搬出了烏訶迦樓的說辭;另一派人則大力支援聯姻,他就是其中一個。

直到現在,安達曼才意識到,大齊皇帝這個人卑劣至極,兩面三刀,朝令夕改,毫無身為天子的氣度。

大齊皇帝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他們大昊與之合作,像他這種人,隨時都有可能撕毀盟約,反咬你一口。

安達曼的臉上一陣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