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恍惚地發著呆。
很顯然,她坐在那裡應該有一段時間了,那黑色的斗篷上已經覆了一層薄薄的白雪,身子被偌大的石獅子擋住了大半。
若非江沅一向眼尖,說不定就錯過了。
楚千塵看著靜樂的側顏,覺得她看著像只受傷的幼獸,可憐兮兮的。
楚千塵吩咐了一句後,就在江沅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朝靜樂進去。
“靜樂。”
當兩人之間不到兩丈時,楚千塵輕輕地喊了一聲。
靜樂一開始沒動,呆了好一會兒後,才像是回過神一樣,慢慢地轉頭看了過來,像是生了鏽似的。
楚千塵這麼一靜看,才發現靜樂連眉毛和睫毛上都覆著雪花。
“……”靜樂的眼神有些恍惚,蒼白的面龐上沒有一點血色,她扯了下嘴角,想笑,可這一笑卻顯得極為疲憊,極為苦澀,喊道,“九皇嫂……”
最後一個字才吐出,她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兩眼一翻,一個脫力就暈厥了過去,往一側倒了下去……
江沅的動作極快,在靜樂摔在地上前,就把人給扶住了。
楚千塵吩咐道:“把她扶上馬車吧。”
江沅也沒再叫別人,她看著身形纖細,不過其實力氣很大,輕輕鬆鬆就把昏迷的靜樂攔腰橫抱了起來,靜樂頭上的斗篷帽也隨之掉了下來。
沒半盞茶功夫,馬車就載著楚千塵與靜樂從宸王府的東側角門進去了。
靜樂被江沅安置在厚厚的皮褥子上,側臥著,她依舊沒有醒。
“琥珀,你幫靜樂長公主擦了一下臉。”楚千塵吩咐道。
靜樂的臉看著蒼白而憔悴,眼窩處一片深深的青影,那眉睫上的雪遇到馬車裡的熱氣就化成了水珠,沿著她的面頰往下淌,似乎在無聲地哭泣著。
她斗篷上的積雪也化了,斗篷因此溼透了,又冰又冷。
琥珀先幫靜樂把斗篷脫了下來,然後又撩開幾縷覆在靜樂面頰上的頭髮,摸出一方霜白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去給她擦臉,卻見她光潔如玉的額頭上赫然腫了一塊,還有一個乾涸的血印。
琥珀倒吸了一口氣,驚呼道:“王妃,您看殿下的額頭……”
楚千塵湊過去看了看靜樂的額頭,約莫可以猜到她應該是撞在了什麼桌椅的角上才會傷成這樣。
“王妃,是不是……”琥珀囁嚅道。
第一反應就是猜測是否駙馬傷了靜樂,畢竟這個駙馬可是有動手打人的前科的,而且靜樂可是堂堂的長公主,有幾個人敢對她動手呢?!
楚千塵默不作聲,檢查了傷口後,又給靜樂探脈。
照常的三息功夫後,楚千塵就收了手,淡聲道:“沒什麼大礙。”
靜樂就是撞頭受了點外傷,然後氣血虧虛又怒極攻心,再加上後來淋了雪,受了風寒,所以現在發燒了。
“去斜月閣。”楚千塵吩咐了江沅一句,接著,馬車就徑直穿過內、外兩道儀門,一直來到了內院的東北角斜月閣才停下。
早有幾個粗使婆子與丫鬟等在了院子裡。
馬車停穩後,又是江沅親自把靜樂抱下了馬車,把人抱到了暖閣裡。
琥珀一向機靈,也不用楚千塵再吩吩,就令小丫鬟趕緊去備熱水,又與一個婆子協力幫靜樂脫下了被浸溼的外裳。
等琥珀幫靜樂擦好身子,敷好十全膏,又給她換上一身乾淨的新衣服,已經是一炷香後了。
這麼折騰了一番後,靜樂還是沒醒,雙目緊閉,那發白發乾的嘴唇微微蠕動著,似乎在含糊不清地囈語什麼。
對於楚千塵而言,靜樂這傷病只能算是頭疼腦熱而已,輕微得簡直不值一提,楚千塵給她紮了三針,又開了方子。
琥珀使了人去抓藥、熬藥,自己留在暖閣裡幫著楚千塵照顧靜樂,收好金針、藥膏等等。
楚千塵再次給靜樂探了脈,脈象開始平穩了下來,但是人還有些燒,也沒醒。
“再過一個時辰左右,她應該就會醒。”楚千塵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叮囑道,“等她醒了,把湯藥喂她服下,再來告訴我一聲吧。”
琥珀恭聲應了,楚千塵留了她主持這裡的大局,自己帶著江沅回了正院。
為了安頓靜樂,這一通折騰就耽擱了近一個時辰,快要申時了。
雪還在下,地上的積雪已經厚到足以在上面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足印。
楚千塵原本走得慢吞吞的,聽守在正院廊下的小丫鬟說顧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