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328舊傷

接下來的話就交由顧玦自己說了。

顧玦簡而言之地把他在北地受過箭傷,留下一塊箭矢的碎片在胸腔的事說了,說得輕描淡寫。

殷太后只知道兒子從北地的戰場上活著回來了,此前她也猜到兒子有舊傷,知道是兒媳給治好了他的傷,卻沒想到這舊傷竟然這麼“重”。

兒子的體內竟然還藏著一塊箭矢的碎片。

殷太后的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耳邊一陣陣嗡嗡作響。她手中的佛珠串掉了下去,而她毫無所覺,兩隻手都在肉眼可見地顫抖著,四肢發冷……

“母后。”顧玦抓住了殷太后的一隻手,用掌心的體溫熨帖著她冰冷的手。

坐在殷太后身旁的楚千塵反應極快,俯身一撈,就在那串佛珠手串離地半尺時把它穩穩地接住了。

“母后,別擔心。王爺的舊傷不嚴重,我已經給王爺調養大半年了,也是時候了。”

楚千塵一邊說,一邊輕手輕腳地把佛珠手串戴回殷太后的左手腕上,殷太后的手腕白皙清瘦,與那暗紅色的紫檀木佛珠形成鮮明的對比。

楚千塵說的“是時候”,並不止是說顧玦的身體調理得差不多了,也同時是在指時機。

如果只是從顧玦的身體出發,其實上個月她就可以動手了,可是她一直沒敢動手。

因為他們在京城裡,大家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誰也不知道皇帝會突然使什麼夭蛾子。

現在的時機正好。

皇帝和昊國聯姻的事已經解決了,隔閡既然已經產生,雙方的猜忌只會越來越深,皇帝與烏訶度羅再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這對顧玦來說,是除了一樁大患。

現在又是過年,皇帝已經封筆封印,就算皇帝突發奇想地想對顧玦出手,並不是一句話就能成的,至少要下聖旨、用玉璽。

皇帝要是想提前開筆開印,第一個反對的是就是群臣,在大齊的歷史上唯一一次破例就是五十年前冀州發生地龍翻身。

而且,連殷太后也已經接出宮來,如今顧玦更是後顧無憂了。

楚千塵反覆地想過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了。

這箭頭的碎片一直留在顧玦的體內畢竟是一個隱患,萬一有一天那個碎片移動,割傷心脈,後果不堪設想。

醫道也如行軍佈陣,將在謀而不在勇。

她既不能魯莽,也同樣不能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當出手時就得出手。

“母后,”楚千塵握住了殷太后猶在顫抖的手,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睛,用一種緩慢而堅定的口吻道,“您放心,我會治好九遐的。”

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是那麼堅定,那麼沉穩,彷彿在說,相信她,她可以的。

如果是皇帝的賜婚聖旨剛剛下的時候,楚千塵這麼告訴殷太后,殷太后不會信。

但過去這短短的半年已經讓殷太后對楚千塵建立起足夠的信心,楚千塵大概是除了顧玦外,太后最信任的人了。

她的這個小兒媳,說一不二,有幾分男兒頂天立地的風姿。

她說她會治好顧玦,殷太后是相信的。

即便如此,殷太后的心仍然有點慌,喉頭像火灼燒似的泛著火辣辣的苦澀,發不出聲音來。

殷太后緊緊地反握住楚千塵的手,猛點頭。

她相信!

殷太后的眼圈微微泛紅,一手握著楚千塵,一手握著顧玦。

楚千塵以帕子為殷太后拭淚,笑著又道:“王爺還要母后坐鎮呢!”

她的這一句話比靈丹妙藥還管用,為人母者,為了自己的子女,就能孤軍奮戰撐得起一個家,甚至是一片天下。

沒錯,兒子還需要她呢!殷太后在心裡告訴自己。

她不能給兒子、兒媳添亂,越是在這個時候,她越是要堅強,越是要成為他們的支柱。

在一陣宛如天旋地轉的激烈情緒後,殷太后的心開始平靜下來了,眼神也變得堅定如磐石。

顧玦笑了,看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子,平日裡清冷的臉龐上猶如灑著暖陽般,難得戲謔地說了一句:“有你們在呢。”

他相信他的小姑娘能治好他!

“是啊,有我們在呢。”殷太后的心更鎮定了,眸中像是經歷過滄海桑田後般沉澱下來。

她其實是知道的,要取出兒子胸中這塊箭矢的碎片沒兒媳說得那麼簡單,但是,她相信兒媳會成功,兒子也會活下來。

她的兒子經歷過戰場上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