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囑咐的。
顧南謹也知道此行的差事沒那麼容易,所以才特意帶上了三公主,也是想著有她的童言童語可以緩解一下氣氛。
“又有燈會了!”安樂快樂地撫掌,兩眼亮晶晶的,賣弄道,“皇祖母,九皇嬸,我會扎兔子燈,而且扎得可好了。”
安樂還生怕她們不信,又補了一句:“等我紮好了,給你們送兩盞過來。”
顧南謹發現安樂有些說偏了,一邊給她使眼色,一邊說:“安樂,你想不想和你……”
“不去。”
顧玦淡聲回絕。
皇帝的那些心思,就算顧南謹沒說出,顧玦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心裡冷笑:他都把母后接出宮了,皇帝還要想接回去,決不可能!
“……”顧南謹看著顧玦,以為他會再說些什麼,可是顧玦就說了這兩個字,連什麼理由也不說。
安樂根本不敢跟顧玦說話,自顧自地對戳著兩根食指。
顧南謹:“……”
顧南謹簡直欲哭無淚,因為顧玦甚至沒有找藉口,讓他連勸都沒法勸。
楚千塵一言不發,用白色的絹帕折了一隻白生生的小兔子,然後送給安樂。
安樂樂壞了,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隻小兔子,一會兒碰碰它的長耳朵,一會兒又從頭到腳地反覆端詳。
殷太后見太子實在有點可憐,就給他找了一個藉口,嘆道:“太子,哀家就不去燈會了,當天哀家要和你九皇叔、九皇嬸去太廟祭祀先帝。”
顧南謹幾乎是感激淋涕地看著殷太后,覺得還是太后體貼,也就不勸了,展顏一笑,接下了這個藉口:“皇祖母有心了。”
他微微笑著,其實心裡多少有點愁,可想而知,父皇不會想聽到這個回覆的,等回宮後,他又要被父皇罵了。
楚千塵心裡默默地為太子掬了把同情淚,心想:要麼,她給太子另備一份壓歲錢壓壓驚?
顧南謹是個識趣的人,之後就沒再提燈會的事,話鋒一轉,鄭重地問道:“九皇叔,你對現任的昊帝烏訶度羅怎麼看?”
顧南謹之所以問顧玦,是因為顧玦年少時曾出使過南昊,去歲還曾護送烏訶迦樓又去過一趟南昊,他對南昊的瞭解要比自己多得多。
顧玦:“……”
顧玦的眉梢動了動,潤黑幽深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
顧南謹毫不避諱地看著顧玦,拱了拱手,很坦然地說道:“父皇覺得孤與九皇叔有所勾結,孤沒有做過都被這樣無端懷疑,那做一點又何妨?”
顧南謹的語氣中透著一抹毫不掩飾的苦澀與輕嘲,他心底的無奈與無力唯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意思當然也不是真要與顧玦“勾結”,只是想請顧玦指點一下政見。
楚千塵聞言,揚了揚唇,覺得太子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他的這份坦蕩與磊落十分難得,也十分珍貴。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在楚千塵看來,其實先帝也算不上明君,最多也就是中庸之君,只是守成,卻沒有改革和開疆闢土的魄力,不過好歹給了大齊休養生息的時間。
太子說不定可以成為一個比先帝略勝一籌的君主。
楚千塵往屋外看了一眼,望向了皇宮的方向,盼著今上再使把勁,把他自己作死最好!
她忽然感覺袖子一緊,轉頭看去,就見安樂伸出兩根手指悄悄地捏著她的袖子拉了拉,做出“噓”的手勢,讓她別出聲,同時還欲蓋彌彰地看了顧玦一眼,彷彿生怕被他發現似的。
楚千塵有些好笑,彎唇笑,對著安樂歪了下小臉,以眼神問她,什麼事?
安樂把一方粉色的帕子遞給楚千塵,一手指指那隻白色帕子折的白兔子,眨眨眼,意思是,九皇嬸,再給我折一個!
楚千塵接過那方粉色的帕子,如了安樂的意,手指靈巧地又折一隻兔子。
安樂樂壞了,愉快地拍掌,卻又不敢拍出聲響,只是擺手勢。
她自小長在宮廷,就算不如姐妹們聰慧,卻也是會看氣氛的,父皇、皇兄們談正事時,不會喧譁,不會玩鬧。
顧玦眼角的餘光其實有留意楚千塵這邊,只是不動聲色。
只要他願意,可以把他自己武裝得完美無瑕。
“烏訶度羅這個人啊,為將,是個將才,”顧玦徐徐道,“可為君,卻是個暴君。”
“他剛愎自用,唯親是舉,對內窮奢極欲,賦稅征斂繁多,對下施以酷刑。”
顧玦右手成拳,在茶几上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