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改色地說道:“開春皇上要校閱禁軍,我和兵部正在商量,是不是從國子監招募幾個學生參與開春的軍演……”
康鴻達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能夠成為皇帝的親信,自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他知道要討好一個人,最重要的是投其所好。
果然——
下一瞬,楚雲逸的眼睛如同被點燃的燈籠似的亮了起來,熠熠生輝,忍不住就問了一句:“康大人,這事確定了嗎?”
楚雲逸有自信哪怕只從國子監招一個名額,他也有八九分的把握。這段日子,他在玄甲營的日子可不是混的。
烏沉沉的天空中還在持續不斷地落下稀疏零落的雪花,片片雪花落在少年的烏髮、眼睫、面頰、肩頭……面頰上的雪花很快化成了水,晶瑩的水珠沿著輪廓分明的下頷線滑落到脖頸,隱匿在衣領間。
康鴻達的喉結又滾了滾,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摺扇的扇柄上一下下地輕撫、摩挲著,帶著一種莫名的曖昧氣息。
隨從注意到了康鴻達的小動作,心知康鴻達對這個楚家公子是上了心了。
康鴻達若無其事地說道:“八九成吧。過幾天,我會去國子監瞧瞧。”
頓了一下後,他意味深長地又補了一句:“屆時,也瞧瞧楚公子的成績如何。”
既然撒下了誘餌,康鴻達也就不再久留,畢竟他今天還在隨駕。
他朗聲一笑,拉了拉韁繩,丟下一句“我先走了”,就驅馬先進了城。
他的舌尖舔了下薄薄的上唇,唇角勾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的笑,眼眸深沉。
在這世上,就沒有他看中卻得不到的人!
這宸王顧玦的小舅子啊,滋味肯定是不一樣……
康鴻達一夾馬腹,一揮馬鞭,身上釋放出一股與方才在楚雲逸跟前迥然不同的戾氣,他胯下的黑馬如疾風般朝龍輦的方向追去,馬蹄飛揚。
周圍的禁軍以及隨駕的其他人都知道康鴻達的身份,無不避讓。
這支浩浩蕩蕩地車隊進了京,令得半個京城都喧囂了起來,所經之處,都有百姓跑來圍觀。
按例,眾人的車隊會隨著聖駕先到宮門前,所有人跪送皇帝進宮,然後由皇帝恩許後,眾人才能各回各府。
這些規矩也不過是用來束縛普通人而已,等到了路口,宸王府的車隊自顧自地離隊,先回王府去了,引得不少人側目,卻也無人敢阻攔,最多私下裡碎嘴幾句。
楚雲逸本來就是來接楚千塵與顧玦的,也跟著他們一起離隊,一直把人送到了宸王府,之後,他就一溜煙跑了,美名其曰不打擾姐姐姐夫休息了。
楚千塵本來想讓楚雲逸順便把一些特產順道帶回永定侯府的,可是楚雲逸實在是跑得太快,她話還沒出口,就只看到一人一馬飛馳而去,只是一眨眼,他就跑到了朱雀大街的盡頭。
“這小子!”
楚千塵搖了搖頭,覺得還是得再磨磨他的性子,還是個小屁孩呢。
她收回視線時,目光不經意地掃過王府隔壁的那棟宅子。
宸王府規模宏大,氣勢恢宏,相比之下,這棟隔壁的宅子顯得很不起眼,可現在宅子的外牆略有些焦黑,倒是讓它有些太過“招眼”了。除此之外,這宅子倒是沒多大的損傷,看來那晚走水時,應該搶救得比較及時。
“隔壁的宅子還是得找人翻新一下。”楚千塵低聲道。
“交給隋舟就行。”顧玦介面道,不想楚千塵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操心。
楚千塵放下窗簾,朱輪車內就又暗了下來,只有被當做燈用的夜明珠閃著瑩瑩的光輝。
頓了頓,顧玦又順口說了一句:“烏訶迦樓他們前幾天又搬回隔壁了。”
楚千塵應了一聲,瞭然。
對於顧玦和烏訶迦樓而言,他們之間是合作關係,而非一方附庸另一方。
雖然以南昊現在的局勢,烏訶迦樓不得已只能先留在京城,但是,他和他的人不會太過依賴宸王府。
這樣也好。楚千塵心道。
朱輪車外,宸王府的朱漆大門早已敞開。
王府長史程林華、雲展、唐御初、管事們以及侍衛們全都親自出來相迎,齊聲喊著:“恭迎王爺、王妃回府。”
朱輪車以及跟在其後的一連串馬車魚貫而入,被引進了王府中,儀門處停成了一排。
顧玦第一個下了朱輪車,小廝驚風趕緊給他披上了厚實的斗篷,
“王爺。”長史程林華再次行禮,作揖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