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霄嘴巴微張,猶有幾分將信將疑,但他心裡有八九成希望這是真的。
朝廷中其實肥差多的是,端看你有沒有這門路,從前的楚家沒有這門路,但是到了宸王、康鴻達這種位置,想要提拔一個人太容易,說得難聽點,就是豬也能起飛。
這種事楚令霄在官場見得太多太多了,多少不如他的人就因為得了“機緣”,所以平步青雲,一路扶搖直上。
他缺的只是一個機會而已。
楚令宇氣得幾乎是吹鬍子瞪眼了,扯著嗓門道:“大哥,你別聽她幫說了!”
“她現在都是在哄你的,你別忘了,就是因為她和宸王,你才會被流放的。”
“你這個女兒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你就看不出來嗎,她一直在記恨你這個父親呢。她怎麼會那麼好心幫你呢?”
楚令宇試圖喚醒被楚千塵花言巧語地迷了心智的楚令霄。
無論楚令宇怎麼叫囂,楚令霄心裡又是怎麼想,楚千塵再也沒反駁一句,就是這麼氣定神閒地端坐在那裡,還招呼沈氏吃點心,說這茯苓餅味道不錯云云,閒話家常,與楚令宇的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氏一開始也不知道女兒想幹什麼,但她是聰明人,現在隱約也猜到了,順著女兒的話隨口應上幾句,只當周圍的楚家人不存在。
屋裡的其他人也在喝茶,只是心不在焉,目光忍不住就時不時地瞥向楚千塵,各懷心思。
其中最焦慮的人大概就是二房的楚令宇和劉氏了,他們一方面認定楚千塵在撒謊、在玩什麼花樣,但另一方面又害怕,萬一是真的呢?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時間過得很慢,尤其是楚令宇,焦慮不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有人提前來稟說,江沅姑娘回來了。
於是,眾人的目光都灼灼地看向了門簾的方向。
然後,江沅進來了,她不是空手來的,手裡多了一份文書。
對於這種文書,楚令霄與楚令宇都很熟悉,吏部出來的文書都是有固定的樣式的,而這顯然是一道任命的文書。
莫非這是……
楚令霄激動地眼睛發亮,楚令宇則是面色鐵青。
楚千塵看也沒看那道文書,就對江沅吩咐道:“拿過去給他們瞧瞧。”
江沅依令行事,走到了楚令霄跟前,然後對著他開啟了這道任命書。
楚令霄一眼就捕捉了上面“楚令霄”這三個字,末尾還蓋著吏部的紅印。
楚令霄確信這是一封如假包換的任命書,就算顧玦再囂張,也不可能偽造吏部地任命文書,否則,這豈不是平白將把柄送給皇帝嗎?!
“娘,您快看。”楚令霄的唇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簡直樂瘋了。
太夫人和楚令宇也都湊過來看,全都確信了。這確實是一份吏部剛簽發的任命文書,連左下角地硃砂印都還很新,似乎還微微有些溼潤。
太夫人是驚喜,楚令宇卻是驚恐。
楚令霄急切地想去接那道任命書,然而,江沅快步後腿,敏捷地避開了,只給了楚令霄一個淡漠至極的眼神,接著她就合上任命書回到了楚千塵身邊。
楚令霄的目光灼灼地盯著任命書,捨不得移開,覺得那錦繡的前程似乎觸手可及。
在幽州時,他多少次午夜夢迴他又重新奪回了爵位,過上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可是夢醒時,卻是家徒四壁,日子過得人不如狗。
但現在,命運的轉折點終於出現在了前方。
如果說,之前楚令霄對楚千塵將信將疑的話,現在他已經信了八九分了。
他覺得楚千塵也許恨過自己,怨過自己,但是血濃於水,自己終究是她的生父,自己好,對她也好,這是對他們父女都有利的事。
楚千塵拿過那封任命文書,隨意地晃了晃,笑眯眯地看向了楚令宇:“那就要委屈二叔父了。”
“楚千塵,你到底想幹什麼!”楚令宇拍案而起,紅腫的“豬頭臉”猙獰如惡鬼,“既然任命書都拿到了,那麼這件差事已經成了,何必還要我去幽州!”
劉氏也是點頭,恨恨道:“你這是在報復!”
劉氏認定了楚千塵一定是在報復他們二房,她對二房早就懷恨在心。
楚千塵笑了,右手捏著那封任命書在左手掌心輕輕敲擊了兩下,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輕慢,坦然道:“本來是不需要的,但是,二叔父非要我弟弟去‘犧牲’、去‘委屈’,那我覺得二叔父也該‘犧牲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