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會答應的。”太夫人繼續勸沈氏。
頓了一下後,太夫人幽幽地嘆了口氣:“哎,逸哥兒現在都從國子監退學了,以後再想靠武舉,怕也追不上他那些同窗了。”
“阿芷,逸哥兒是個男孩子,總要給他自己掙一份前程的,有康鴻達提攜他一把,不是正好嗎?”
說著,太夫人又看了沈氏一眼,那眼神顯得意味深長。沈氏既然不想楚雲逸繼續待在國子監,很顯然,她是想壓一壓庶長子的,她也沒她表現出來得那般光明磊落,這都是人之常情。
現在楚雲逸能靠康鴻達掙一份前程,也就不會爭這個爵位了,這不是對大家都好嗎?!
沈氏:“……”
沈氏心底又泛起了一股噁心感,直湧向喉頭。
這一家人的無恥和噁心正在一次又一次打破沈氏的底線,讓她覺得她根本就是浪費半年跟自己賭氣。
楚千塵隨手把茶盅放在了一旁,茶盅撞在茶几上發出咯噔的聲響,引得好幾人朝她看去。
楚千塵笑眯眯地撫掌,看著楚令宇徐徐地問道:“二叔父大義,若是換作二叔父,也是願意為楚家犧牲的吧?”
她笑容淺淺,精緻的五官明麗如春花,漂亮且無害。
楚令宇對康鴻達的那點癖好再清楚不過,康鴻達根本不可能看上自己,於是他大義凜然地點頭道:“當然!”
楚千塵優雅地撫了撫衣袖,瑩潤如珍珠的指甲在那青蓮色的衣料映襯下,粉粉嫩嫩,指尖纖纖。
她漫不經心地說道:“王爺手上有一個差事,兵部武選清吏司有個郎中丁憂,年前回老家奔喪,現在這個位置正空著。”
楚令霄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兵部武選清吏司的郎中是正五品,兵部武選清吏司可是好地方,掌考武官的品級、選授、升調、功賞等等,這個差事可比他原來的差事要好上太多了,若非恰逢對方丁憂,根本就不可能有這個空缺。
他可以想象,現在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盯著這個空缺呢!
太夫人也是心念一動,喜形於色地與楚令霄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母子倆都覺得楚千塵肯定是服軟了,所以才拿出了這麼好的差事討好孃家。
是啊,楚千塵現在可是宸王妃,宸王妃怎麼能有一個和離的父母,她丟不起這人!
俗話說,瓷器不與爛瓦碰。楚千塵現在是瓷器了,不敢輕易冒險了。
而且,女子在夫家想要直起腰,終究要靠孃家,唯有孃家好了,女子面對夫家才能有底氣,以後才有幫手。
楚令宇的眼睛也是灼灼生輝,寫滿了期待,一下子忘了臉上的疼痛。在他看,大哥楚令霄到現在還是待罪之身,家裡只有他最合適接手這個職位。
楚令宇清了清嗓子,想與楚千塵搭話,嘴巴微張,卻聽楚千塵轉頭去問楚令霄:“如何?”
楚令霄完全沒想到楚千塵會問他,怔了怔後,那張憔悴的面龐上露出狂喜之色,想矜持一下,又怕楚千塵反悔,忙道:“塵姐兒,你有心了!”
楚千塵又把目光移向了楚令宇,唇角彎彎,楚令宇不由心跳加快,眼底燃起了希望。
“那就讓二叔父委屈一下了。”楚千塵笑眯眯地又道,“江沅,把二叔父送去幽州發配吧?”
“……”
“……”
“……”
送去幽州發配?!
屋子裡靜了一靜,所有人都傻眼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明白話題怎麼就莫名其妙地繞到了這上頭。
唯有沈氏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
“!!!”楚令宇目瞪口呆,臉又變了,火冒三丈地怒道,“憑什麼?!”
楚令宇覺得自己被耍了,一怒之下,臉頰上的肌肉被牽動,更痛了,痛得差點沒跳腳。
連劉氏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顧不上江沅了,怒道:“楚千塵,你胡說八道什麼!”沒錯,憑什麼啊!
楚千塵慢條斯理地淺啜了一口熱茶,淡淡地說道:“這都是為了楚家啊。”
“父親現在是戴罪之身,可若是由二叔父頂替父親去幽州,父親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恢復白身,也可以領差事了。”
“只要父親得到這個差事,那我們楚家的窘境就能立刻改善了。”
“只要父親好了,說不定連爵位也能重新拿回來呢。”
“祖母,您說是不是?”
楚千塵說到最後一句時,目光轉向了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