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勢。
片刻後,他們才聽到顧玦不喜不驕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朕說了,朕不納妃,誰還有異議?!”
回應他的是一陣靜默。
沒人敢說話。
最後,還是穆國公率先說道:“臣無異議。”
雖然其他人沒抬頭,但也能聽出這是穆國公的聲音。
葉大學士、安定侯等人嘴角抽了抽,頗有種“小人得志”的慨嘆。
緊接著,那些原本就不打算參與選妃的官員們也紛紛應了:“臣無異議。”
說到底,皇帝納不納妃,也不關他們的事啊。
葉大學士、安定侯等人全都低著頭不說話,雖然沒應,但也不敢反駁,心裡多少還憋著一口氣:不過納妃而已,新帝何必鬧成這樣?!
他們自以為他們不反對已經是退了一步,卻不知他們的這些心思全都落在了上方顧玦的眼中。
從他的位置,下方這些人一些細微的異動,全都一目瞭然。
誰是真的臣服,誰的心裡又藏著小疙瘩,他看得清清楚楚。
世人皆說,武將是隻懂舞刀弄槍的大老粗。
那說的是兵,而非帥。
“帥”若不懂人心,又如何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一旁的裴霖曄微微地勾唇,傲然而立。
他無聲地做了個手勢,就有兩個錦衣衛把倒地的季明志抬了出去,柱子邊依舊留有一灘殷紅的血跡。
他沒吩咐人擦掉那灘血跡,無論是軍中,還是朝堂,都是一樣,總要把不肯服軟的刺頭好生敲打敲打,他們才會乖,才會知道軍令不可違。
他們這位爺從來都是一言九鼎,一字千金!
當原本在金鑾殿大門口擋門的玄甲軍將士各歸各位,少了這堵人牆,殿內又亮堂了一些,感覺像是有陽光照進來衝散了陰霾似的。
在又一陣寂靜後,顧玦的聲音再次在眾人的上方響起:“如此就好,此事到此為止。”
眾人再次應諾。
接著,顧玦話鋒一轉:“自朕去歲從北地回京,已有一年,朕觀京中不乏年少英才……”
他這麼一起頭,眾臣皆是眼睛一亮,暗道:新帝總不會無緣無故提什麼“年少英才”,莫非是打算擇有能者而用之?
原本還心思各異的眾臣心一下子就齊了,屏息以待。
顧玦接著道:“著朝中三品以上官員,若家中有二十以下子弟,可送一子進宮,擇其優者,文為侍讀,武為侍衛。”
聽到這裡,那些官員的眼睛都如點燃的蠟燭似的亮了,目光灼灼。
他們又看到了家族未來的希望,無論是侍讀,還是侍衛,他們都是能在君前露臉的。
而且,新帝並沒有限制嫡子還是庶子,只擇其優,這就表示顧玦也會扶持庶子,只看人品與才學。
一些宗室勳貴的心有些複雜,既期待,又糾結,聯想到了雲展和楚雲逸。如果說,他們送進宮的庶子討了新帝的歡喜,那麼新帝會不會乾脆讓庶子承爵呢?!
禮親王若有所思地微微蹙眉,想得比這些人還要多。
顧玦突然提出這個提議,分明就是打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因為在選妃的事上給臣下潑了冷水,現在就用遴選侍讀和侍衛讓他們再燃起希望。
更甚者,顧玦只限年齡,不限嫡庶,那就意味著,那些官員家裡的子弟勢必會為了這個名額鬧起來,這一鬧起來,誰還管得上納不納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