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登基還是懸而未決。
秦曜身為駐守西北的南陽王是不可擅離駐地,但他還是偷偷地從西北趕來了京城,他的目的是想親口問問顧玦接下來的打算。
不想,他的人還沒抵達京城,就中途聽說顧玦下了即位詔書,喜訊一時傳遍天下。
秦曜總算是安心了,可他沒調頭返回西北,還是跑了這一趟,反正他來都來了,就當他是被他九哥宣來京城參加登基大典的好了。
反正有他九哥給他撐腰,天不怕地不怕。
秦曜很快就丟掉了剛才的那一絲遺憾,嬉皮笑臉地又道:“不過現在更好,整個大齊都是九哥的了!以後我有九哥你當我的靠山,我可要橫著走了。”
他笑容燦爛,自在得很,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因為顧玦的地位上升而有所改變。
外面的中年內侍聽到了這番話,不由感慨這南陽王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句句皆是語出驚人。
裡面一片歡聲笑語,可中年內侍卻不得不進去打斷了他們:“宸王殿下,大昊使臣剛到了京城外,來賀殿下登基。”
屋子裡霎時靜了一靜。
沈千塵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梢,伸出指頭在顧玦的手背上輕輕點了一下。
顧玦明白她的意思,搖了搖頭。
他這邊先前並沒有聽聞過昊帝烏訶度羅要派使臣來大齊,現在齊、昊兩國的關係實在是微妙,畢竟兩國聯姻失敗了,安達曼郡王還死在了大齊。
顧玦淡淡問道:“使臣中有誰?”
中年內侍立刻恭聲答道:“是大昊的三皇子烏訶朗南帶著二公主沙耶。”
人既然都到了家門口了,還是得見上一見,也好看看烏訶度羅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於是,顧玦吩咐道:“把人帶去武英殿吧。”
中年內侍就退下了,至於顧玦也不著急去見人,問秦曜道:“你暫時住到宸王府吧。”
“知我者,九哥也!”秦曜巴不得如此,拍拍屁股起身,打算走人。
走之前,他還纏著顧玦把絕影給討走了,為此,他簡直舌燦蓮花:
“九哥,我難得來一趟京城,讓絕影陪陪我不行嗎?”
“哎,我都大半年沒見絕影了。”
“九哥,我會記得你的恩德的……”
“……”
沈千塵覺得秦曜這傢伙就是個沒救的話癆,直到一炷香後,她在武英殿見到了來自南昊的三皇子烏訶朗南與二公主沙耶,還覺得耳朵在嗡嗡地響。
烏訶朗南約莫十七八歲,眼窩深邃,鼻樑高挺,輪廓分明,面板曬得黝黑,深邃的五官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二公主沙耶與他年歲相當,一身白衣白裙,臉上蒙著一方面紗,看不清容顏,但只憑她露在面紗外那雙碧眸以及光潔優美的額頭,還有那高挑玲瓏的身段,就能看出這是一個豔冠群芳的大美人。
沈千塵在打量這兩個南昊來客,同時,烏訶朗南和沙耶也在打量著顧玦與沈千塵,眼神複雜。
兩人若無其事地走到了近前,對著顧玦與沈千塵行了大昊的禮節。
“宸王殿下,王妃。”
這對兄妹的齊語只能算尚可,說話時,帶著一種古怪的強調。
烏訶朗南的笑容殷勤得近乎討好:“吾與舍妹謹代表吾父昊帝恭賀宸王殿下即將登基,實乃貴國之喜。”
他這番話似是在說,他從南昊來大齊是專門給顧玦道喜的,這個理由也算冠冕堂皇。
大齊歷史上,也不乏那些依附大齊的小國、小族千里迢迢地來京為新帝登基道喜,也是藉機與大齊的新帝建立邦交。
可是,顧玦不會這麼輕易地被烏訶朗南的三言兩語給忽悠過去。
他清冷的目光直視著烏訶朗南,先是說了一句場面話:“昊帝有心了。”
“不過,下次貴國再派使臣來,還是按規矩來得好。”
兩國往來是有規矩的,應該由昊國先往齊國遞交公文,待齊國這邊同意後,昊國再派使臣過來,由齊國官員在邊境接待昊國使臣,一路將使臣護送到京城。
可是,昊帝烏訶度羅每次派使臣來齊簡直無理至極,第一次,安達曼也是偷偷入境,等到了京城外,才表明昊國使臣的身份求見,而這一次,烏訶朗南兄妹又是如此。
烏訶朗南:“……”
沙耶:“……”
烏訶朗南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們當然知道這不和禮數,本來他們私下來大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