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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甦醒

眼神,戶部尚書皺了皺眉頭,面色鄭重地出聲道:“皇上,您才剛剛登基,現在就募兵,怕是會引來一些非議,詬病您窮兵黷武。請皇上慎重。”

這是其一,他也擔心一旦募兵,新帝就該找他們戶部要銀子了。

禮部尚書楊玄善給戶部尚書投了一個近乎憐憫的眼神。新帝是這麼容易被勸服的嗎?!答案顯而易見。

顧玦神態悠然地往後靠在了椅背上,右手拇指在扶手上輕輕摩挲了兩下,不怒不笑,連問了戶部尚書兩個問題:“缺的那些兵,是你來補?”

“若南昊大軍來襲,你當如何調兵應對?”

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是文官,哪裡懂調兵遣將的事,立馬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左右新帝暫時沒問戶部要銀子,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戶部尚書在新帝這裡吃了一枚釘子,張首輔、楊玄善以及工部尚書也都不再發表任何異議。

新帝的心性遠比他的父皇仁宗皇帝更強勢、更堅韌,說一不二。

一盞茶後,內閣閣老們就簇擁著張首輔從御書房中走了出來。

外面的天色依舊是陰沉沉的,直到現在,都還沒開始下雨。

天氣明明還算涼爽,可是眾人卻全都出了一身汗,尤其莊茂華忍不住就用袖口擦了擦汗,覺得自己幾乎是去了半條命。

從前,先帝顧琅的處事風格還是比較溫和的,也就是臨死前的半年因為服用丹藥,丹毒攻心,導致他的性子越來越暴躁。

暴躁歸暴躁,在政事上,顧琅並不是特別強勢的君主。

這麼些年下來,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先帝的作風,也太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如雷霆般不怒自威的威懾力。

走在最後的工部尚書一邊走下漢白玉石階,一邊忍不住搖頭輕聲道:“三千營的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

張首輔與莊茂華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工部尚書一眼,然後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他們倆全都意識到了一點,這演習什麼的,就是新帝佈下的一個局。

新帝應該在登基前就已經發現了軍中有吃空餉的問題,十有八九也讓潛邸的那些舊部仔細查了禁軍三大營,把每個營的實際人數查得一清二楚。

明知軍中腐敗,以新帝的性子當然不可能置之不理,放任這些軍中的蛀蟲滋生。

所以,新帝行動了。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楊玄善同情地拍了拍莊茂華的肩膀,嘆道:“莊兄,接下來,你可有的忙了。”

莊茂華:“……”

莊茂華一點也沒被對方安慰到,他也只能自我安穩地往好的方向想。

新帝這次的手段已經算柔和了。

他也可以在登基後,就直接下旨讓兵部調查禁軍乃至全國衛所的兵員情況,只是,如此的話,很可能會引起軍中一定的反彈,而且,還會讓那些軍中的將士們懷疑新帝是不是要秋後算賬,以此為藉口,清洗掉所有先帝留下的舊將。

有道是,唇亡齒寒。軍中的變動也同樣會導致文臣的惶恐,於朝堂安穩不利。

以新帝的強勢作風,他應該也不懼朝堂中的反對,卻會平白生出不少事,如此,不僅新帝要浪費時間和朝臣們反覆扯皮,連自己這個兵部尚書辦這件差事也會艱難不少。

像現在,新帝以演習為局,挑了三千營開刀,直接撕開這條“血口子”,把大齊軍隊吃空餉的問題赤裸裸地呈現在朝廷與百姓跟前。

現在天下人都知道了,新帝欲調兵卻因為“吃空餉”的問題而調不到兵。

這是官員貪腐,是要吃空國庫,讓大齊沒兵可用。

這個問題可就嚴重了。

如今官員們盯著,讀書人盯著,百姓們也都盯著呢。

要查嗎?

當然得查。

不但要徹查,還要募兵,如此新帝就佔了大義,而他們兵部辦事也少了不少麻煩。

楊玄善又唏噓地嘆了一句:“我們這位皇上的手段真是不一般。”

是不一般,但莊茂華還是心塞,覺得楊玄善簡直站著說話不腰疼,疲憊地嘆道:“接下來這個月我肯定是要睡衙門了。”

莊茂華越想越覺得事情太多,匆匆地與其他幾位閣老告辭,火急火燎地走了。

閣老們全都離開了乾清宮,但是,御書房裡的氣氛依舊十分凝重。

兩個身著玄甲的將士僵身站在御案的另一邊,老老實實地低頭,能感覺到顧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