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就離開了,不少人的記憶也模糊了。他們把能問的人都問了個遍,還是因為當年楚家的老族長過世,楚家辦喪事時,大辦流水席,鎮子裡不少人都去吃過流水席,才有人勉強記起了日期。
老竇最後道:“王妃,屬下查到的也就這麼一些。”
他是聰明人,能猜到王妃應該在懷疑什麼,只是苦無證據。
沈千塵也沒有太失望,面色如常。
畢竟都這麼多年了,他們能查到這點,查到這個李老大夫,已經比去年穆國公府查的要詳盡多了。
“辛苦你了。”沈千塵含笑道,就把老竇給打發了,讓他下去休息。
她獨自坐在偏廳裡,靜靜地沉思著。
八月二十日是她的生辰,或者說,是她前世一直以為的生辰,老家那些人說的那個啼哭的嬰兒會是楚千凰,還是被楚令霄抱去的自己呢?
“喵嗚!”
在廳外早已經徘徊許久的黑貓見屋裡終於沒生人了,一邊歡快地叫著,一邊跑進了廳堂。
黑貓根本不知道主人在煩心什麼,無憂無慮地蹭蹭她的裙裾,又輕快地跳上了她的膝頭,四隻雪白的貓爪間一不小心就伸出了尖銳的爪鉤,鉤壞了她的裙子。
琥珀瞧著心疼極了,這條裙子雖然不是新的,可是王妃也沒穿過幾回,就被這隻蠢貓給鉤壞了。
黑貓渾然不覺琥珀的怒意,奶聲奶氣地連叫了好幾聲,求撫摸。
“壞東西!”沈千塵伸指在黑貓的眉心輕輕地彈了一下,羨慕壞貓的沒心沒肺。
“王妃,”琥珀見沈千塵心事重重,忍不住就問道,“您是不是懷疑姜姨娘其實……”小產了?
最後三個字琥珀沒說出口,但是主僕倆皆是心知肚明。
如果說,十五年前七月的那個黃昏,姜姨娘因為在花園裡那一摔而小產了的話,那麼楚千凰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琥珀嚥了咽口水,囁嚅道:“難道大姑娘她不是……”姜姨娘親生的?
沈千塵摸著貓的右手停頓了一下,這個停頓等於是回答了琥珀的猜測。
沈千塵之所以會請顧玦派人去查,就是覺得姜姨娘對楚千凰的態度很奇怪,不像她對楚雲逸是真的很好,是發自內心的疼愛,沒有一點私心,那是為人母對親子的一片慈愛之心。
對待楚雲逸,姜姨娘是一個合格的生母。
但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楚千凰,姜姨娘的態度就很微妙,沒有愛憐,沒有庇護,甚至不盼著女兒好。
即便是那些重男輕女的母親,大部分也都能希望女兒能過得好好的。
姜姨娘對楚千凰更偏向於利用,對自己則更像是在報復。
如果說,楚千凰也不是她的親女,那麼她對待楚千凰的“冷心”就可以解釋了。
驀然間,沈千塵又想起了那日在白雲寺覺慧大師針對楚千凰說的那句話:“從來處來,到去處去,因果迴圈。”
她總覺得這句話在暗示著真正的楚千凰還是有可能回來的。
大部分的時候,沈千塵都信奉人定勝在,但這件事上,她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沈千塵無聲地發出幽幽的嘆息聲。
沈芷親手養大的那個楚千凰,肯定不似如今這個。
若是原來的楚千凰能夠回來就好了!
雖然沈千塵對於前世在楚家的不少記憶都已經模糊了,但她可以肯定,上一世的楚千凰應該也是被現在的這個人鳩佔鵲巢了。
所以,上一世沐哥兒從假山上摔下來後,也是楚千凰為崔嬤嬤遮掩,崔嬤嬤才脫了身,沒有人懷疑到崔嬤嬤身上;
所以,連沈芷過世的時候都沒見楚千凰太傷心;
所以,當自己被區區一個荷包就被懷疑清譽有瑕時,楚千凰也沒有站出來為自己說話。
……
想到楚千凰,沈千塵不由朝外面的天空看去,天空碧藍,白雲隨風往南方徐徐飄了過去,雲層變化莫測。
沈千塵是知道,楚千凰是去不了昊國的。顧玦收到的那些飛鴿傳書都不會瞞著她,睿親王他們應該也快回京了。
沈千塵愉快地在貓背上摸了幾下,唇角彎彎,眸光熠熠,笑容燦爛如旭日。
等楚千凰回京後,有些事該了結的,就得趕緊了結了,這件事也拖得更久了。
“喵嗚!”黑貓眯著貓眼,滿足地叫了一聲,似在附和沈千塵似的。
沈千塵的心情輕快,可遠在豫州的睿親王卻是頭痛得一個頭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