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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局定

己作死了!

蘇慕白在短暫的驚詫後,就將心情調整了過來,當機立斷地下令控制住四道城門以及加強京城的守備。

幾個武將立即應命。

顧玦把這些瑣事交給蘇慕白,自己對著禮親王伸手做請狀:“皇叔,我們該進宮了。”

於是,禮親王隨顧玦一起朝皇宮進發。

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數以萬計的玄甲軍,黑壓壓的一片,他們手中的火把猶如地上的星辰般星星點點,逶迤而去。

在他們前進的過程中,不斷地有一支支隊伍從大軍中分流,各司其職,其中三隊千餘的人馬分別往東、南、北三道城門趕去。

這些玄甲軍將士們全都訓練有素,令行禁止,很有一種“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的氣勢。

看著這一幕幕,禮親王的心裡也有些震撼,也難怪玄甲軍能有此威名,不僅大敗赤狄,還一舉折了五萬禁軍。

當他們抵達皇宮大門口時,這支玄甲軍只剩下了五千人還跟在顧玦與蘇慕白的身後。

明明周圍都是馬蹄聲與腳步聲,可是禮親王卻覺得周圍分外的寧靜。

是啊,太平靜了!

歷朝歷代像類似的權力交接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這或許是最快速、也最不血腥的一次了。

若非他在這裡親眼見證,恐怕任何人告訴他,他都不敢相信!

這是禮親王今天第三次來到了皇宮的大門口。

每一次他的心情都與上一次大不相同,一顆心臟彷彿被人拋起又砸下似的大起大落了好幾回。

現在的禮親王出奇的平靜,這是一種看透世事、眼明心亮的平靜。

相反,守在午門前的禁軍則是嚴陣以待,一個個都拔出了長刀,舉起了長槍。

直到禮親王再次拿出了五龍金令。

這些禁軍與那些城門守衛都是差不多的想法,歷史上,但凡逼宮,率先死的就是他們這些守門的兵,能像現在這般和平地交接,兵不血刃,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接下來,這些守宮門的禁軍將士一個接著一個地放下了武器,默默地往兩側讓開,默默地將皇宮的守衛權移交玄甲軍,由蘇慕白暫時接管了皇城。

顧玦與禮親王全都沒下馬,繼續策馬前進,從午門一路向北,穿過一道道守備森嚴的宮門,一直來到了養心殿外,這才下了馬。

連錦衣衛和虎賁衛都不敢攔顧玦,他們現在更要擔心的是他們的下場。

一朝天子一朝臣,錦衣衛在朝中結仇無數,虎賁衛更是在皇帝誅殺太子的事件中也脫不開的責任!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顧玦跟隨禮親王穿過養心殿的正殿,一直來到了東暖閣。

東暖閣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怪氣味。

皇帝就躺在碧紗櫥裡的一張榻上,散開的頭髮間夾著不少銀絲,胸膛的中衣被敞開著,露出胸膛上一片片令人觸目驚心的紅瘡,頭部和胸口上都紮了好幾根金針。

他依舊昏迷不醒,雙眸緊閉,灰敗的臉色白中透青,嘴唇呈現暗紫色,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濃濃的死氣,命若懸絲。

顧玦的步伐停在距離龍榻四五步的地方,垂眸看著榻上奄奄一息的皇帝。

他早知皇帝會被他自己給作死,但此刻看到這一幕,心裡還是覺得有點諷刺。

他是先帝的皇九子,與顧琅相差足足了十八歲,他出生時,顧琅已經是太子了,所以他也從來沒有覬覦過這個皇位。

他十五歲就去了北地,既是為了幫先帝分憂,也是為了避開顧琅的猜忌,除此之外,他也想靠自己的能力建功立業。

他自認無愧於先帝,無愧於天下,無愧於他顧琅!

可是,顧琅卻在日復一日的猜忌以及對長生的渴望中,把他自己弄成了這副德性。

歷史上,不乏多疑猜忌的君主,也不乏追求長生、迷信丹藥的君主。

顧琅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榻邊,兩個太醫全神貫注地守著皇帝,他們幾乎是每隔一盞茶就要檢查皇帝的狀況,就怕皇帝在宸王與太后來之前就駕崩了,讓他們不好交代。

顧玦凝視了皇帝片刻,出聲問道:“太醫令,能不能把他弄醒?”

他清冷的聲音迴響在碧紗櫥內,波瀾不驚,那麼平靜,那麼冷淡,全然沒有勝利者的自傲。

太醫令戰戰兢兢地對著顧玦作揖,畢恭畢敬地答道:“回宸王殿下,可以。”

誰都是有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