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醍醐灌頂,將手中的衣料抓得更緊,“你記得對不對?!你給我取好了‘小字’對不對?”
“女子……笄而字。”顧玦又是一笑,修長的左手手指輕觸著沈千塵柔嫩細膩的臉頰,右臂抱緊她,與她密不可分地貼在一起。
他這麼一說,沈千塵的腦海中立刻浮現《禮記》中那句完整的話:
女子許嫁,笄而字。
沈千塵怔了怔,眨了眨眼,恍然間又想起了前世。
前世,她沒有舉辦及笄禮,只是她自己給自己戴上了一支髮釵。
顧玦看到她戴了髮釵,就意識到她及笄了,說他要補她一份禮物。
於是,她也就大著膽子討了,當時,她不想再當“楚千塵”,就請顧玦給她取一個小字作為她及笄的禮物。
女子若未嫁,小字一般是由家中長輩取,前世她十五歲時早就不在楚家,身邊也沒有人任何親人,彼時,顧玦對她來說,是亦師亦友的存在,她也從不覺得讓他取字有什麼問題。
而這一世,她未及笄就出嫁了。
女子出嫁後,小字往往是由丈夫取的,所以去歲她請顧玦給她取小字,也是順理成章的。
可現在,短短一年,她再回過來細品這件事,轟然間就耳根發熱,雙頰潮紅。
女子許嫁,笄而字。
她的腦海中反反覆覆地出現這幾個字,臉頰越來越燙,快要燒起來。
她感覺自己好像就是一個偷香竊玉的採花賊,早就對著“美人”覬覦已久。
沈千塵完全無法直視顧玦的眼睛了,如果是一年前,她可以昂首挺胸、理直氣壯地說,她別無任何不可見人的心思,但此刻她卻沒有辦法那麼坦然了。
顧玦深深地看著她,不肯錯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他唇畔的笑容如晨曦般明麗,眸色越來越黯沉,沒再說話。
氣氛漸漸地變得旖旎起來。
忽然,沈千塵的手鬆開了他的前襟,那片衣料被她揉皺,連領口都有些松,為他添了幾分慵懶、魅惑……以及浪蕩不羈。
沈千塵試圖用指腹撫平衣料上的褶皺,然後才慢慢地抬眼,眼睛對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答應過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這句話意味不明,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嬌,語氣又似乎悶悶的。
聽在顧玦的耳裡,等於是某個回答。
顧玦的回應是,用右臂將她越摟越緊,用力地箍緊他懷中的小姑娘,像要把她嵌進懷裡一樣。
沈千塵順勢依偎在他懷裡,笑意盪漾。
知他如她,當然明白,他是在問她,可願接受他成為她的夫。
他問得很委婉,委婉得幾乎有些不像他。
所以——
他很緊張對不對?
沈千塵的心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柔軟,唇角也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
就像她會因為他的目光與觸碰而臉紅心跳,他也會因為不確定她的心意感到緊張。
這時,顧玦抬起左手握住了沈千塵的一隻手,將她纖長白皙的手送到他唇邊親吻,清冷的嗓音變得如春風般和煦,嘆息著道:“嗯,我答應過的。”
他的聲音中透著毫不掩飾的喜悅。
他願意,她也願意。
他心悅她,她也心悅他。
嘆息間,他灼熱的氣息噴上她的面頰,然後,他的薄唇密密實實地貼上了她的唇。
從前,他只是淺淺地吻過她的唇角,永遠自持,永遠有所保留。
但這一次不同,他的唇與她的唇緊密地纏繞在一起,他的舌尖撬開了她的唇瓣,一點點地往裡探索……
沈千塵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一股灼灼的熱度從唇齒、面頰向四肢百骸擴散,似有一股火苗在她體內燃燒……
她感覺自己被他抱起來,感覺到他強健的手臂託著她的臀腰,感覺到他抱著她走動著……
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置身於大紅帷帳中,躺在了大紅褥子上。
她頭上的髮釵不知何時被拔掉,髮髻散開,烏黑濃密的青絲如瀑布般鋪在大紅褥子上,衣裳早就鬆散,領口向一側歪斜,露出一段弧度優美的鎖骨。
正值芳華的少女猶如怒放的玫瑰花,嬌豔無比,美得驚心動魄。
他的小姑娘長大了!
他高大的身體籠在她上方,他的臉就對著她的臉,兩人眼對著眼,鼻尖對著鼻尖,唇貼著唇。
他一邊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