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庭道:“林外的人早被我的手下制住了,你家的張總管一早就在這片花林四周設下至寶樓的標誌,今天誰也不會來這個花林。畢竟是至寶樓的大小姐和童門五郎在這裡談情說愛,天底下誰敢來打擾?”
這時林外魚貫走進二十二人,正是李玉庭在中原訓練的劍士,原本應該有二十四個,但在前些天被廖煙媚毒殺了兩個,現在只剩下二十二個了。
童烈心中一凜,心知李玉庭並不是在嚇唬他,今日這十里花林只怕就要做他的葬身之處了。只是,李玉庭會不會也把蘇輕君殺了滅口?
李玉庭右手一抬,似乎是要拔劍,童烈斜退三步,霜鐔劍振出一道劍風,封住了門戶。但李玉庭只是做了個動作,並未拔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在外流浪這麼多年,警惕性變高了。”
童烈冷哼一聲,“這得多謝你曾經給我的那個教訓。”
忽然身旁的蘇輕君身子一沉,童烈急忙攬住她往下滑的身軀,怒視李玉庭,“你剛才抬手時撒了什麼?迷香還是毒藥?”
李玉庭道:“我怎麼敢毒死她?等我殺了你後會把她平平安安送回去。可惜沒迷倒你,還得多費我一番手腳。”
童烈在心裡嘆了口氣,蘇輕君自小養在深閨,就算外出,周遭也有人替她打點一切,她的武功高強是高強極了,但對於江湖詭詐、人心險惡、她大概比一個普通的十歲孩子都不如。
金縷悄聲問吳蘭心:“你不去救他?”她們與李玉庭相隔甚遠,但仍心有所忌,聲音壓得更低。
吳蘭心道:“我也未必是李玉庭的敵手,而且我一露面,那兇手必有所警惕,我以前的所有佈置就要付諸流水。該死!怎麼出頭的會是李玉庭呢?是巧合還是另有陰謀?他怎麼有這麼大膽子敢得罪天聖宮和至寶樓?”
金縷見童烈將蘇輕君安放在一顆樹下,回身面對李玉庭,急忙催促道:“你再不出去他就死定了!”
吳蘭心道:“彆著急,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任何人懷疑我插手了這件事。”
金縷咬牙道:“你不出去,我出去!”
吳蘭心一把抓住她,“你瘋了!李玉庭知道廖姐姐和童冷兩情相悅,他敢殺童烈,一是有把握不讓廖姐姐知道;二是他有所依恃、不怕廖姐姐找他麻煩。不論是哪個原因,你一出頭,他都不會留你的活命!”
金縷道:“可我如果眼看著姑爺的親弟弟死在眼前,就算姑娘饒了我,我也饒不過我自己!”
吳蘭心見童烈被二十二個劍士團團圍住,而李玉庭則負手站在一旁觀戰,蘇輕君躺在遠離戰場的樹下……心中一動,“金縷,你暗中解開蘇輕君所中的迷藥,我去林外看看她的隨從,不到萬不得已,你千萬不要露面!”
金縷答應一聲,二人分開。
吳蘭心到了花林邊緣,見蘇輕君帶來的隨從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至寶樓的總管也不例外。她逐一將他們檢查了一遍。
迷香大致上有三類:一是中了之後昏睡不醒的;二是思想清楚但全身無力的;第三種是神智不清但能行動的。江湖人常用的大多是第一種迷香,或為粉劑、或為塵末,或以空氣傳播、或下入飲食,各不相同。
按張總管等人的情形看,中的是也第一種。
吳蘭心愈看愈皺眉,張總管名銀山,以前在武林中不僅是一流的高手,也是個老江湖,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人暗算了?她心中疑惑,也沒多想,拔劍就在張銀山的右臂上劃了道口子。
傷口只有二分深,但劃得很長,張銀山仍舊一動不動。
吳蘭心的心驟然猛縮,她驗證了自己的猜測是實,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已經處於極度危險之中!握劍的手竟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她經歷過的生死之險不止一次,但這次不僅關係到她的生死,還關係到十七年前那件兇案的真相,她現在是童門之中唯一明白了真相的人!
中了迷香的人縱然昏睡不醒,但痛覺猶在,吳蘭心劃出的傷口雖不嚴重,卻足以造成無比的劇痛,肌肉不可能沒有本能的反射反應,而張銀山卻一丁點兒的抽搐和顫抖都沒有,除非他是神智清醒,所以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神經和肌肉,保持一動不動!
童烈是蘇輕君約出來的、張銀山又與李玉庭串通作戲、再加上李玉庭毫不擔心得罪蘇輕君後至寶樓和天聖宮會與他為難……種種跡象都表明薛衣香大有可疑!
吳蘭心心念電轉,身子卻一動也不敢動。如果張銀山醒悟到自己露了餡,一定會殺她滅口。她剛剛突然刺了張銀山一劍,張銀山現在一定很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