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歸塵也溫柔一笑,“謝謝你,也謝謝阿蘭的好意,其實‘翠黛春藤’這種東西是你編出來的吧?我雖然不懂毒術,也不瞭解藥物,但起碼喝進自己肚子裡的東西對身體有無影響還是分辨得出的。”
廖煙媚搖搖手指,“關於‘翠黛春藤’我沒說謊話,只不過你壺裡的茶葉只是敝谷特產的香茶,和‘翠黛春藤’毫無關係就是了。”
田翠衣忍不住問:“那我中的‘綺羅香’……”
廖煙媚笑得更歡暢,“你也只是中了普通迷香而已,而且份量很輕,事情的後繼發展都是出於你們自己的意志。我本想製造出一個‘口實’就可以,沒想到童六公子還做得真徹底。既然你的理智清醒無比,為什麼還願意將錯就錯呢?”
童歸塵俊秀的臉龐微微一紅,“我只不過是忽然想通了。”
這句話雖然簡單,但他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失眠的夜晚、承受了多少心靈瀝血的痛苦,才能在今天站在這裡說出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來。
廖煙媚感慨長嘆:“真希望你的兄弟們都能象你這樣,即使不顧一切,也不讓手中的幸福溜走!”
童天賜知道她是說給自己聽的,雖然她沒有對著他說話……
童歸塵終於帶著田翠衣走了,他將“頓月遲迴”的劍法寫了下來,請童天賜轉交給東方勝,相信東方世家的長老們即使會因他的離去而難過,但也不會太失望。
童天賜獨立在東山絕頂,獨立在風中,這裡是紅袖夫人最後看到童憂的地方。
風從雙肩掠過,沒有人知道它要去的方向,是不是載著一樣的愁悵……
他的心雖然因為十八年的仇恨鬱積而變成了鐵石,但童憂的柔情就象流水一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他岩石般的心裡留下了深深的刻痕。他一直不願意去正視、更不想承認,但此時此刻,那蝕骨銘心的痛苦是由何而生?如果這是緣?為什麼情不能續?如果愛是苦,為什麼情不能免?
一直緊緊壓抑在心底在情感洪流終於噴發出來,童天賜在絕峰之巔放聲高呼:“童憂……”聲音悠悠地在暗沉的蒼穹下散開,空谷迴音,卻聽不到應答,唯有輕風吹過林梢,彷彿是嘆息,也彷彿是輕泣!
雨來風滿樓
紅袖夫人走到藍月客棧最裡層的一重院落,輕叩門環,不一會兒院門開啟,吳蘭心當門而立,問:“童歸塵走了?”紅袖夫人點點頭,“一切如你所料。”
吳蘭心讓她進院,二人走到屋中落座,吳蘭心道:“天下英雄聚此,稍有風吹草動都難以瞞得住人,因此那個兇手不會急著下手,一定會等童歸塵和田翠衣遠離斷鴻谷後才動手。”
紅袖夫人道:“有膽量和實力殺害帝君夫婦和蘇雲淡的人不是好對付的人,我擔心即使派出了我與青衣下面的全部人手也不能保護好童六公子。”
吳蘭心道:“用不著勞動你的人,半年前李玉庭四處劫掠德立財團的財產,因此我姐姐下令童門所有明面上的產業全都關門停業、轉移財物,並將所有精幹的人手全集中到洛陽。這次英雄大會童門七子傾巢而出,唯恐有所閃失,所以把這批人全帶來了,只不過為掩人耳目,沒有與我們一起走罷了。”
她取出一個大信封遞給吳鶴逸,“師兄,裡面有五十個人所住的院號和房間號,還有一枚金花令,你帶上他們與青衣夫人一起在暗中保護童歸塵,相信綽綽有餘了。千萬注意別讓他們有任何機會向外通訊或請示,青衣夫人的人會負責掩飾他們的行蹤,這樣兇手和荻園兩處都不會知道這次行動。”
紅袖夫人道:“童歸塵意圖歸隱,兇手若還想殺他,未免多此一舉。你確定兇手會這麼做嗎?”
吳蘭心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童歸塵雖然不是童陛的親生兒子,但與童天賜做了那麼多年兄弟,仍是個隱患。我之所以強留住我姐姐不讓她走,一方面是希望她能與童天賜重歸於好,另一方面就是怕她人單勢孤,被人暗算。”她轉向丁香,“師姐,你明天去荻園,不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把童無畏送到雷陣面前,並勸雷陣趕快帶著他回霹靂堂。”
紅袖夫人道:“又是一個誘餌?再調五十個人去保護他?”
吳蘭心一笑,“霹靂堂乃九大門派之一,豈是那麼好對付的?我何必多事?”
丁香笑罵:“小狐狸!你想把霹靂堂也拉下水,讓他們不得不幫著童門復仇,是不是?”
吳蘭心悠然道:“如果雷陣受襲之後能忍下這口氣不報復,我當然算計不了他。”
紅袖夫人遲疑著,終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