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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嗎?

有點同情他,真的!

Я Я Я Я Я

馬車在賓士。窗上的布幔偶爾飄起,傳來元巧的歌聲。他的歌聲清朗而淘氣,像回到了聶府的感覺——

“你醒了?正好,我的腿痛。”

“喔。”馬車裡只有他們兩個,她眨了眨眼,看見放在一旁的柺杖。不是夢,是真實的。“你……你的腿……能走了嗎?”

“能走幾步,不過容易腿軟。”他狀似抱怨。

她爬起來,不由自主地推捏他的雙腿,有信心地安慰他道:

“才幾個月,你的腿就能行走,難保將來不會健步如飛,就像平常人一樣。”

她感到莫大的高興。

“也有可能一輩子拿著杖行走。”他裝模作樣地嘆口氣。

“不……不會的……啊!那天晚上,你是走進來的?”卻沒告訴她,一逕要她猜。這男人,真是惡劣得緊。

“那可是費盡我千辛萬苦走進去的。倒是你睡了一覺,挺安穩的。”他隨意說道,閉上眼。出入章家後,她的身子還是有紙香味,沒染上章家穢亂的氣味。

璇璣垂下臉,有他在身邊,自然是睡得好了。隔天一早起來,他就不見了,當時以為是夢,直到方才事情發生了,讓她措手不及,才有真實感。

將鑰匙捐獻給朝廷雖是她的主意,但逼五娘出家、她出閣都非她預料中事,是他暗中弄了手腳吧?

“為什麼要讓五娘出家?我以為失去了錢財對她是最重的懲罰。”

他哼了一聲:“她處心積慮讓你備受折磨,不是嗎?”朝生是保護她出聶府的。

她一出聶府就被章家人抓走。朝生晚到一步,她便已傷痕累累。章五娘與槐安她娘是姐妹,算起來多少是有血緣的,卻為財而喪失了良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可沒要她死,不過是出家贖罪而已。”

璇璣垂目。“我沒想那麼多,只要安靜生活就夠了。”

他摟住她的腰,讓她靠過來些。又嘆了口氣:

“我這幾個月雖然恢復神速,但最近總覺半夜疼痛劇烈,往往痛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蹙眉。“六爺沒說什麼?是不是要敷上什麼藥?”

“他走了,半年後才會回來。進聶府為我治腿,已破了他的誓言,現下他要去找地方躲起來。”他又揚眉——“你想知道家族史中屬於他的部分嗎?”

她點點頭。他是一肚子故事的人,聽他說故事是十分有趣的,但是事有先後-“那……那趙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出家當尼姑?或是你嫁入聶府?”

“你為何要娶我?”她疑惑地問。

“我到了娶妻的年紀,你瞧我這雙腿,誰會嫁給我?”他玩弄她的髮絲。

“你能走了。”今兒個他為何老貶低自己?

“得靠著杖走。這樣的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認為有誰會嫁給我?我只好強娶你了。”他的話似是捉弄似是真實,教人摸不透。“或者,你就看在汲古書齋的分上?”原是玩笑話,看她一臉認真,她倒真當真了!

自個兒的女人該由自己保護。若不是她,他不會讓老六治癒他的雙腿。當年,他的雙腿並非完全無救,而是難以承受從雲端上跌下時,眾人看他的目光。

她是個特例,仰慕他仰慕過了頭,甘願獻身,守著自己的秘密而不肯求助。吸引他的,究竟是她的哪裡呢?

她貌色中姿而無特別之處,她有些倔強,卻又能逆來順受,她博覽群書,卻在小地方顯得迷迷糊糊的。依她的背景不可能會造就這樣性情的女子,而她是個奇蹟,就像七弟所說的,遲早會有個女人來救贖他嗎?

“汲古書齋……”她舔了舔唇。

“是的,你不一直很想待在那裡頭嗎?”他很不是滋味地說道。

她忽然抬起臉來。“你不在乎我的背景嗎?”

“你不在乎我永遠得倚著柺杖嗎?”

她搖頭。“我不在乎你是否得靠著柺杖,你的言談彌補了你的缺憾。”

他微笑。“是嗎?我從來不知道我這一身皮相竟無法吸引你,反倒是我的言談讓你仰慕。”她的話肯定了他的自信。

他是有自信,然而這分自信多少被殘廢的雙腿打擊了。倘若他的雙腿未治癒,他仍然會來,會來接她。因為在她眼裡,他的腿健康與否並無差別,這樣的心結花了他三年的時間才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