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得到衛寧幫助的時候,他的地位一直遙遙直上,憑藉的,便是他那五千人馬,兩月破二十萬賊寇的偌大軍功!
所以說,至少在現在為止楊奉還是個軍人,還沒有成為一方諸侯的心態。他在被家族忽視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自己的定位。即便來河東的時候,他也根本沒有料到一郡事務居然能夠如此繁重,即便開始習慣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感覺,卻也還未將自己的位置轉換過來,來河東,他目前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擊潰白波,擊潰這支上萬的賊寇。
所以,不管河東難民,政務等事讓他如何焦頭爛額,但事實上,他真正感興趣的還是如何打敗那些白波賊寇。衛寧在很久以前,似乎已經成了他麾下將士不可缺少的靈魂人物,在帶來一個又一個勝利。還有微不可計地損失,註定了,他成了別人希望的寄託和信賴的關鍵。
上,中,下三策,從衛寧口中說出來,卻讓楊奉心頭咯噔一跳。一直以來,楊奉隱隱約約也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似乎並沒有真正將他看做自己的主公。但卻又不遺餘力的幫助他,這已經是楊奉心裡一塊不大不小的心病。
衛寧口中的三策,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尤其是在他剛剛“舍小怨,而為主分憂”這番表現之後,反倒讓楊奉覺得似乎是一個考驗,考驗自己能否得到衛寧全心投效的訊號。
楊奉眼睛越發熾熱。魁梧地身體猛然筆直跪坐起來,肅然道,“仲道但講無妨!”
“呃!?他這是幹嘛?”楊奉陡然變幻地氣勢,給衛寧地感覺似乎有種上陣殺敵,視死如歸的嚴肅。一時間,有些瞠目結舌,莫名其妙……
雖然沒弄明白為什麼楊奉突然間,為什麼變得如此嚴肅。短暫的愕然還是讓衛寧快速反應過來了。咳嗽了兩聲,既然楊奉這麼嚴肅,那衛寧也只好正了正身子。道,“咳!唔……白波如今以郭太,韓暹,李樂等人為首,各人自領一部,或大或小,雖成聯合之勢,但依舊秉持了原黃巾一般散漫的紀律,各自為政,沒有一個明確的領袖。是以,雖有數萬人馬,但實際上,戰力比之我軍鐵板一塊,遠甚。”
瞥了楊奉一眼,見他仔細聆聽,衛寧又道,“但黃巾戰敗,其部人心惶惶,士氣比之當初我軍對敵時,更差許多。加上白波身為潰軍,自然兵糧不齊,從其徘徊幷州與河套交界,做的打算自然便是擄掠領郡,借草原逃遁。如此,我軍意欲全滅敵眾,非花許多時日……”
“所以……”衛寧話風陡然一轉,又道,“寧有三策,上策,舉全軍以壯兵威,行穩妥而緩進軍,分精兵斷其後路,驅賊眾西入涼州!禍水西流,需要穩紮穩打,一部一部縮小賊寇活動範圍另謀他處,河套蠻夷強佔,縱橫茫茫草原,倘若賊眾遁去,恐他日再復歸河東。涼州大亂,自然便是最好的去處!”
“中策,堅壁清野,固守城池,使賊眾不得糧草果腹,數萬人馬,耗費深重,又兼士氣低迷,兵無戰意而又無法不戰。既少戰力,以精兵置於平陽,絳城,揚城三處,互為犄角,以卡賊眾南下之路,誘使賊軍集結,出全軍,一戰平賊!”
“下策,賊眾互不相服,而又勉強合兵,以抗我大漢鐵軍。但其兵,將,早喪戰膽,卻又因賊寇身份,負隅頑抗。郭太,韓暹,李樂等人,雖聯合一起,但自領一部人馬,駐兵分開。將軍可取其一,二,挑起內部紛爭,使賊自亂,或收降賊寇,以為己用!”
“上策,驅賊西進,攪亂涼州。中策,堅壁清野,一戰而定。下策,驅虎吞狼,收降賊眾!還請將軍定奪!”衛寧話畢,無語只炯炯有神地看向楊奉。
楊奉來河東,本來就是為了整合一股地方軍力,為
大權而壯聲勢。目前西邊涼州大亂,也正好是楊奉力的大好時機,又加上朝中有人庇護,自然可以大開手腳。所以涼州越亂,河東這個靠近涼州的一郡,便可以更放開手腳。
事實上,衛寧心中更有心思,即便他不知道如今韓遂手下有某個武將率領的數萬精銳大軍其實根本就是這些時日裡,董卓那枚越發壯大的暗棋。但一想李儒,徐榮這些謀臣良將在手,以董卓的實力要平定涼州幾乎成了定局,所以,他才會諫言楊奉將這股未來不可小覷的賊寇放到涼州,既給董卓或者韓遂增添不少麻煩,又可以節省自己的實力,一舉兩得。
當然,這點麻煩對於董卓來說,只能新增一些損失而不能改變他平定涼州地路。
衛寧所定三策,也並非用來湊個數字好看而已,這裡面按照事實上來說,卻也與楊奉所想一樣,是個測試,測試到底楊奉地野心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