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身為名士,他的眼光也不差,自然也看出中央難成氣候,所以索性就在河東等待他日有為雄主,再起投奔。但很顯然,能夠作為一方州郡地當權人之一,衛凱明顯還是心動了。
求藝少年時,一展所學報平生!
衛凱年過雙十,正是血氣方剛,滿腔熱血,自然也想建功立業。而衛寧所提及地官職,也是他心目中可以接受地職位。
衛凱雖有才學,又久經家族鬥爭的考驗,但畢竟不過二十出頭,太過年輕,那一點心動,雖一閃而過,卻依舊逃不過衛寧的眼睛。
衛寧神色不禁一正,失了剛才那點散漫淡然,肅然道,“小弟如此唐突,兄長不信,是理所當然!不過兄長能夠如此直率,實在難得!小弟明言相告便是!”
“兄長大才,非小弟所能比之!雖河東外人傳談,但小弟深知自己胸中文墨,比中兄長,差如星月。小弟雖粗懂軍謀,但對政事雖不非一竅不通,委實不比兄長!兄長韜光養晦,閉門在家題字作樂,但字跡間,有如虎嘯鷹揚,可知兄長志遠。以兄長眼光,自然早該看出,漢室如今已經搖搖欲墜,只差臨門一腳。他日,戰亂四起,我衛家在河東樹大招風,自然難保不失。所以,楊奉闢我為河東治中,小弟雖知自己不勝此職,卻也不能不應稱下來。這便是為了他日未雨綢繆!”
衛寧肅然一語,讓衛凱不由得微微點頭。
衛寧接著又道,“無論結連楊家,還是請楊奉入駐河東,小弟之意思,想必兄長也能猜透七八分,但河東之大,衛寧只此一人之軀,如何能夠完全保護我衛家根基?河東高層,必然,也必須有我衛家子弟一席之位,但無論如何,這關乎未來我衛家立足的大事,不可馬虎,小弟再信任的人,他姓的也不是衛!不論本家,分家,同是一祖血脈,
能與常人相比?小弟,此來,為的是衛家大事,而非還望兄長成全!”
見衛寧娓娓俯身一拜,衛凱神色越發凝重,半晌,臉色換了幾換,這才道,“我確是不太擅軍,而長於政。賢弟前翻所作,並未刻意保密,我卻也依稀推斷一二。但……河東一地,遠離中原,便是黃巾為禍,戰火也未曾燒到此處,卻不知賢弟,為何如此擔憂?”
“大廈將傾!”衛寧斬釘截鐵,卻驚得衛凱臉色一青,雙目瞪大。
氣氛陡然萬分冰冷,只餘下兩人微弱地噴吐之聲,半晌,衛凱勉強緩和下那狂跳的心臟,有些顫抖道,“賢弟,意欲……逐鹿?”
沒有什麼比衛寧明目張膽的說出反話,還要讓人膽戰心驚的,甚至對那楊家來人,衛寧也不過背的是不敬之罪。面對衛凱的詢問,衛寧淡淡的搖了搖頭,“衛家越發樹大招風,我又惹怒董卓,站在天下土豪對立之面,小弟,只願,他日能夠護住衛家便可,哪還有能力去做其他!況且,小弟,也不過只是自己的猜測,未雨綢繆罷了,未來變化,自然也不是小弟所能明瞭地!”
衛凱默然,半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衛寧,硬聲道,“你如此大膽在我面前坦露反言,便不怕我趁此機會上報朝廷,謀奪家主之位?須知,此事事關我家族存亡!”
衛寧搖了搖頭,淡然道,“兄長你定然不會如此不智!我既然肯來此,便料定兄長不會害我!”
衛凱眼睛越發閃亮了,暗自點了點頭,看了衛寧一眼,頗有興趣道,“你又怎知我不會害你?須知,我這一脈曾望代你而為本家,交惡已久!這麼好的機會,你怎知我不會放棄。”
“我姓衛,兄長也姓衛!同是衛家子弟,不提兩家關係,始終本屬河東衛家。我衛家在外樹大招風,早招人妒,我又成土豪攻軒目標,即便兄長有意藉此害我,他人又如何不借機除去衛家?況且……我所做之事,一切也是為了衛家未來安穩!”衛寧淡然一笑,看了衛凱一眼,又道,“你我兩脈有隙,不過在於家主一爭罷了……兄長心高氣傲,又如何在乎這一區區小位?若小弟連這點眼光也沒有,又如何敢來見兄長?”
“哈哈!賢弟果知我心!衛家家主是誰在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衛家一定要再未來,登上頂峰豪門!便是父親,也不知為兄心願!”這一刻,衛凱眉頭盡舒,放聲大笑起來,看向衛寧地眼神也越發信賴,衛寧能夠直言不諱,將這樣一個大罪之言,不避而與他聽,這便已經是足夠的信任了!
“多謝兄長成全!”衛寧神色一鬆,又再度躬身拜道。
“不必如此!正如賢弟所說,你我本是同根,如今多事之秋,本該摒棄前嫌,為我衛家盡力而已!但賢弟所謀,確是讓為兄胸壑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