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此處,沮授卻還是兩眼放光,聲音霎時高了幾分,“挾天子以令諸侯,蓄士馬以討不庭,聖駕在此,賢良歸心。百姓信服,大義在手,則天下……!誰還能御主公大勢!?”
“而今衛寧迎駕安邑,便掌天命在手。如掌殺伐之劍。兵鋒所指,皆乃王師大義之軍。於主公則,大禍爾!正該趁其兵馬遠征雍州,趁機出兵鄴城,過黃河,直插弘農。搶回聖駕,以鎮天下根本!倘若河東平定雍州。則彼軍軍民同心,架大勝並大義,則我軍再奪,難矣……!還望……主公三思!”說道此處,沮授雙手伏地,肅然彎下腰桿懇切道。
袁紹於主席前,不知不覺被沮授之話所感。心中卻是微微閃出了一絲動搖。“那……”
不等袁紹出言,驀而聽的不遠處的外圍把守近侍一聲高喚。將他還要出口的話打斷,“審配先生,逢紀先生到……!”
袁紹微微一愣,看了沮授一眼,這才咽回自己剛要出口的話,笑道,“此事稍後再議,且等兩位先生來了,不妨聽聽二人意見?”
沮授與田豐對視一眼,嘴角浮起一絲不祥的苦笑。若是獨自與袁紹商議計較,或是能說動於他,倘若再摻和進來另外一堆派系,那即便能商議出個結果,恐怕,效果也不能按照兩人所預定地進行了……
而就在沮授心情失落的時候,卻又聽的袁紹道,“先生所議乃是大事……唉,也罷,今日,便借這小亭來做商議計較一番吧!”
“來人!可速速去請郭圖,淳于瓊,許攸幾位前來商議大事!”袁紹拍了拍手,當即便有親衛閃將進來,得了袁紹吩咐,不該怠慢,便下去傳召去了。
沮授,田豐臉色越發難看,再添上一堆人上來,以他和田豐本身就被排擠,恐怕少不得還得被打壓一番了。
“見過主公!”沒幾時,審配,逢紀二人,便進了小閣,參拜了袁紹。再看著田豐,沮授坐在席上,自是從剛才門衛處得知兩人吃了憋,不由得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笑容。
“兩位來得正好,本公正與田主簿,沮別駕商議大事,你二人也可參詳參詳……”袁紹揮了揮手,顯然對審配,逢紀遠比田豐,沮授來得親切,當即示意兩人靠近自己坐下。
“哦?卻不知沮別駕所言為何大事?”逢紀最與沮授不對盤,當即冷冷一笑,道。
沮授自然也看不慣逢紀,態度冷淡道,“我正清主公出兵河東,救駕信都!”
審配,逢紀臉色微微一變,各自互相看了一眼,事實上,兩人此來,也同樣是為了衛寧救駕一事,事實上,在兩人商議計較當中,卻並沒有田豐,沮授那般果斷周詳,還在徘徊救駕不救駕之間左右搖擺。
而聽沮授所言,奉命便是要請救獻帝回信都。
但救與不救,同樣有利有弊,逢紀,審配對視一眼,心中已經下了決定。
而袁紹卻是微微一笑,當即便和顏悅色對審配,逢紀問道,“沮別駕與田主簿皆主張我趁河東空虛,陷兵雍州,而奪駕返回信都,兩位先生,覺得意下如何!?”
逢紀冷冷一笑,卻是最先出言道,“奉天子固然有利,但對主公來說,卻是弊大於利,在下以為此策大為不妥!”
沮授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而袁紹卻是眉頭微微一挑,淡笑道,“為何不妥?”
“在下先說其利,主公可從中猜想,可與沮別駕所言相附否?”逢紀微微一笑,這才對袁紹道,“若迎聖駕,則可得大義在手,征討四方,為義軍,此利一。若興皇命,則天下仕宦歸心,有才德則皆望風而動,附於我河北,此利二也。若奉天子,則主公躋身朝堂,權赫天下,功業蓋祖,以揚德名,此利
逢紀看著袁紹頗為受用的模樣,心中微微一笑,事實上,迎奉漢帝還有不少好處,但他卻沒有理由將他公之於口,只以第三條小小拍了袁紹一個馬屁便不在多言了。
不過顯然,逢紀說到此處已經夠了。袁紹當即大笑道,“先生所言,卻是於沮別駕相差彷彿。”
沮授張了張嘴,正要出口再新增幾樣利害,卻被逢紀搶先打斷道,“但便是這區區幾利,卻如何能當迎駕之弊!?”
“大漢行四百國運,外戚,宦官之流橫行已久。卻是惡疾膿瘡覆滿全身,雖存,但實亡。有董卓,李郭等流先後為亂。天下諸侯暗中不服號召,各自為政。割據一方,漢室衰敗久矣,主公若要興漢,豈不困難重重?此其一!”逢紀挑釁的看了沮授一眼,接著又道。“若置其漢帝在身旁,其歲年幼。又久顛沛流離,不識國政,不通社稷,主公動輒表聞,若從之,則主公權輕,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