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匈奴人!該死的草原叛徒!
甚至比起鮮卑人,塌頓這個曾經率領殘存烏桓部落苟延殘喘在陰山附近的烏桓首領,更清楚那所謂的漢人的走狗匈奴於扶羅部落,他們那數萬地戰士,根本就不是什麼匈奴人,更多的,竟然是漢人!
他們當初肆虐漢人土地,掠奪奴隸,掠奪糧食依靠的就是他們天生的本能,弓箭,馬匹,可現在就有這麼一隻善學匈奴人的漢人騎兵。就算不如他們這些真正的草原雄鷹,但數量上的絕對優勢,足夠讓所有部落聞風而逃。
是的……這是一支放下驕傲的漢人牧民!而解放出來他們對草原蠻夷地仇恨後,這支數萬人地漢人騎兵,爆發的自然是無數地血雨腥風!
而據說……這支名義上屬於匈奴人於扶羅部的漢人牧民騎兵,實際上根本就只是隸屬於南面那個讓他們心寒的漢人君主!
一個足夠在數量上挽回騎術上和射術上不足地漢人騎兵。一個睚眥必報的漢人君主,一個在漢人國度中都是強大無比的勢力!所以,在明白袁紹讓他去攻擊幷州的時候,塌頓的心裡,幾乎根本就沒有升起絲毫的戰意……
當然,衛寧的這張底牌隱藏的很好,如果不是塌頓恰巧當初在陰山附近苟延殘喘的徘徊了不少時日,如果不是塌頓已經成了遼西烏桓實際上地首領,如果不是塌頓有意要了解那個讓他恐怖的勢力。他也不知道這些,甚至很多部落在承受漢人怒火而滅族的時候,才會幡然醒悟。
而現在。當那個南面幫助他立足上谷地漢人又一次催促他集合烏桓人去面對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時候,塌頓終於從其中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與第一次,那個漢人使者趾高氣揚截然不同的溫和,甚至送來了這麼多的禮物,對難樓都如此客氣,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南面那個漢人,在面對自己本就恐懼不已的那個人物,已經開始吃力,甚至迫切需要他們烏桓人這數萬人的力量了!
“這仗們不能打啊!不能為了那個漢人就這樣白白犧牲我們的族人……我們遼西烏桓更不可能再承受一次在幷州的那個漢人君主地怒火了!”塌頓眼睛微微泛起了一絲血絲。疲憊而頹喪道。
“幷州的那個漢人!”難樓終於從塌頓的口中聽到了答案,與塌頓一樣,曾經因為丘力居為了給遼西部落保留種子和實力而留下不曾出戰,同樣知道,幷州漢人的強大。
但,他們昔日的單于,卻是死在這個漢人的手中。這個仇也是他們烏桓人的恥辱,難樓咬牙切齒,“丘力居單于的仇!”
“我們現在報不了。如果不是因為鮮卑人的內亂,如果不是有那個袁紹地庇護,我們遼西烏桓早便被別人吞併了!但就算是這樣,我們的部落,還沒有當初鼎盛時期的一半,就連丘力居單于率領我們西進時候,也比不上,就用這樣的實力,我們就算去了。無疑也是送死!”塌頓狠狠一錘敲打在毛氈上。同樣也有著深深的不甘。
“但我們烏桓人是草原上的雄鷹,我們的兄弟可以帶我們來去如飛。我們不怕漢人,他們只懂得用兩條腿來追趕我們,但永遠只能吃我們留下的灰塵!只要我們注意不像當初丘力居單于一樣,中了狡詐漢人的埋伏,他們抓不了我們!”難樓眼睛通紅,不甘心道。
“如果是以前或許還有機會,現在晚了……我們根本不可能還能像以前那樣!匈奴人……!”塌頓搖了搖頭苦笑道。
“匈奴人也絕對不可能甘願就一輩子聽從那個漢人地擺佈,只要我們聯合起來,對!我們聯合起來,幫助那個叫袁紹地漢人,從兩面攻擊幷州,加上他們在中原的大戰,我們可以徹底地擊垮他,甚至可以讓我們的牧場一直移到幷州,甚至更南面!”難樓眼睛一亮,大聲嚷嚷道。
“如果,我告訴你……那個匈奴於扶羅部之所以能夠如此快的成長,依靠的是培養漢人騎兵來幫助他作戰,而這隻數萬人的漢人騎兵,完全是聽從幷州那個漢人君主的命令的呢!?”塌頓抬起頭來,搖了搖頭,道,“匈奴人不敢反漢人,現在他們騎虎難下,在依靠漢人重新建立起榮光的時候,便已經不可能擺脫漢人的控制了,我想,那個於扶羅現在也已經後悔不已了吧!”
難樓終於語氣一滯,瞳孔瞪大,“漢人!漢人騎兵?”
顯然,這個訊息對他的衝擊太大了,大到讓他不敢接受。懦弱而嬌氣的漢人,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們天生草原雄鷹,他們不是隻會龜縮在築造的城池裡面嗎?
“這麼說……我們不可能去報仇了?”難樓一陣喪氣。語氣也漸漸開始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