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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關素衣討要,看她怎麼交代。

正堂裡點了許多蠟燭,兩名男子五花大綁跪坐於地,聞聽腳步聲,不免驚恐回望,恰好與葉蓁對視上了。她呼吸猛然一窒,不過須臾便冷汗如瀑,溼透背衣。那苗人她未曾見過,但幕僚卻熟得不能再熟,當年若不是這人跑得快,如今早已化成枯骨了。趙陸離把他綁來,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葉蓁扶著門框,許久不敢入內。趙望舒見她面色不對,連忙上前攙扶,半拖半拽地將她拉進去。

趙陸離抬起半空的酒罈,灌了一大口。霍聖哲說得對,他現在確實很需要這東西。他四肢冷,血冷,但心不冷,因為他的心早就被葉蓁踐踏成齏粉了。

“我考慮了很久,該不該讓你們知道自己的母親究竟是怎樣的人。我想秘密把她送走,讓她無聲無息地死在外面,又怕你們追著我詢問她的行蹤,一輩子找她,念她,不得釋懷。這樣的苦楚我受夠了,不能讓你們重蹈覆轍。”濃烈的酒氣隨著他嘴唇開合在屋內蔓延。

“爹爹你在說什麼?”趙望舒滿臉疑惑。

趙純熙則深深埋下頭去。

“我在說什麼,你姐姐想必一清二楚。”趙陸離鎖死房門,關緊窗戶,一字一句開口,“這事還得從頭說起,你們安靜聽著,不得插口。我也不想讓你們揹負那些不堪的過往,卻更不願意你們被自己的親孃利用,最終死的不明不白。你若是以為她柔弱可憐,需要保護,那就大錯特錯了,論起心腸歹毒,手段陰損,魏國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隨著燭火晃動,光影變幻,當年種種被他一一道來,連同老夫人如何中毒昏迷也沒漏下。趙純熙已是滿臉麻木,趙望舒卻宛若五雷轟頂,驚魂動魄。

“不可能!爹您一定是被關氏騙了!”他轉而去拉葉蓁,催促道,“孃親,我相信你。那天我分明看見大姨母了,她活得好好的,孃親怎麼可能是她呢!”

葉蓁一面搖頭落淚一面去抱兒子,彷彿不堪忍受此等汙衊。但她內心十分清楚,人證物證俱在,趙陸離怕是再也容不下她了。她那些苦心編造的謊言,也只能騙倒趙望舒而已。

“你想拿我怎樣?”她嗓音似砂石一般粗糲,“既不把我送走,便是想讓我暴病而亡?你就不怕兒子恨你?”

“暴病而亡?怎會?”趙陸離忽然笑了,“你許是不知,你最想要的,素衣已經得到了。我想讓你親眼看看那天的光景,也想知道你究竟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娘之前得了什麼病,你便得什麼病吧,好好在床上躺著,趙家不缺你這口吃食。”

他猛灌一口酒,轉而去看趙望舒,語氣冰冷,“我知道你性子像足了我,眼盲心盲,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既認為葉蓁都是為了你好,她請回來的呂先生我也不辭退,她召回來的書童我也不發賣,你就照她替你安排的路數走下去,屆時是龍是蟲,自見分曉。你一日不悔改,我便一日不會管你,免得你說我汙衊葉蓁,更害了你。”

已經半醉的他看著女兒笑起來,“當初你最像葉蓁,幫著她欺瞞我,叫我落得今日這個下場。如今你竟越來越畫素衣,剛強果敢,明辨是非。好,甚好!我趙家總算沒被葉蓁毀乾淨!走吧,都走吧,讓我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

他話音剛落,便有兩名跛腳的家丁推門走進來,將驚恐萬狀的葉蓁拖下去。趙望舒愣了愣,終究還是追了出去,口裡急急喊著孃親。

趙純熙如今已悔斷了腸,哽咽道,“爹爹,當年您醉酒誤了大事,如今又要重蹈覆轍嗎?您不要讓關素衣看不起您!”

這句話像重錘一般將趙陸離敲醒,又似跌落懸崖的人抓住一根藤蔓,瞬間止住了下落的衝力,免於粉身碎骨的結局。他扔掉酒罈,呢喃道,“對,你說得對。我不能叫素衣看不起。我得去洗一洗,好好睡一覺,明天去柳州談一樁買賣。我要把趙家再撐起來,府裡這些老弱殘兵,莊子上那些將士遺孤,都等著我養活呢。”

“哎,女兒扶您回去。您好生睡一晚,明日起床便什麼都好了。”趙純熙高懸的心終於落地,眼淚潰如泉湧。原來愛上怎樣的人便會得到怎樣的回報,愛錯了唯有絕望,愛對了哪怕經歷失去,也還留存無窮無盡的勇氣。

………

關家。

關素衣美·美吃了一頓,陪木沐和祖父繞著院子走了幾圈消食,然後跑到爹爹書房練字。

“今後你打算怎麼辦?”關父鋪開一張雪宣,狀似不經意地詢問。

“還沒想清楚,但絕對不嫁人。”

“那便回膠州陪陪你外祖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