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可能比工資還要高,而且往往高的還不是一星半點!因此,每到春節前,大家都對這塊不是外財的外財,寄予厚望。他當然也不例外!
在他的心裡,幹活就是為了掙錢,掙錢維持幹活。出賣勞動力,獲取報酬,天經地義。但是獎金這東西,除了可以花之外,卻還有著另外一層意義,就是衡量自己在領導心目中的價值和認可程度。因為每年的獎金都是由集團總數控制,各單位領導自主決定發放的,於是每到這時候,做領導的權威體便集中體現出來了。她說給誰多少,就是多少!而且還硬性規定,下面相互間不能問,不能“咬”。
郝震見楊明峰摒著蒼白的一張臉,正在出神,就壞笑著逗他:“哎,兄弟,昨天晚上看來沒睡好哇,是不是泡妞去了?”
“沒有呀。”楊明峰現在還不明白他所說的那個“泡妞”是怎麼回事,手胡擼了一下臉,挺坦然地說:“昨天排隊站了一晚上,還是沒有買上火車票,正鬱悶著呢。”
“嗨,真是死心眼,我不是告訴過你,這事找朱宏宇嗎。”郝震對他戳戳點點地說,“他們集團辦的常買飛機票,跟各個售票點都有聯絡。大主顧說話,要弄張火車票,他們上趕著屁顛屁顛得給辦。”
第十三章 國企VS外企(6)
郝震以前確實曾經指點過楊明峰這條“明路”,可楊明峰並不想麻煩朱宏宇。一是兩個人點頭之交,從沒有機會過多接觸。再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朱宏宇跟孟凡群關係密切,據說常在一起活動。他現在惹不起人家,哪還敢招事?得躲著走!
楊明峰對郝震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心領了的意思,搖頭晃腦地說:“我家裡一位同學的老爸原來是長途客運公司的,我已經給他打電話了,讓他從那邊跟跑北京的長途汽車打個招呼,給我預留個位置。”
“長途車呀,你可要注意安全,冬天霧大,路面上還有冰,據說每年春運都有出事的。”郝震聽了嚴肅地提醒他,“實在不行,多花兩錢坐飛機,獎金可別省著。”郝震剛說完,就接了個電話,匆匆從自己的櫃子裡拿了幾分經銷商的報價單,就又跑出去了。
看到郝震出門了,辦公室也在沒有旁人。朱會欣轉過椅子,衝著劉立新說:“哎,你這幾天聽到什麼風聲沒有?”
劉立新對這種題材向來比較敏感,聽了立刻起身走到朱師傅跟前,繃著臉神情緊張地說:“沒有呀,這兩天一直跟小楊在下面走,沒見有啥風吹草動啊。”
朱會欣似笑非笑地說:“聽我們家老頭說,達文彬這兩天又把張紅衛放出來,到下面各單位‘汪、汪、汪’地咬人了。”
“是嗎?”劉立新歪著腦袋想了想,“去年春節以後,機關裡倒是小動了一下,把咱們那個副處長給‘動’走了,今年會不會還是小動?”他吸了口氣,思索了片刻,連連搖頭說,“不應該吧,沒意思了。按遠宏的慣例,一年一小動,三年一大動,難道這次要搞大的?”
朱會欣點了點頭,慢慢思索著說:“張紅衛已經開始找總工們開會放風了,說是要他們每個人都寫出所負責專案的持續發展構想。今年又不是規劃年,調整產業佈局有必要嗎?我倒希望是小動,但看起來卻像是大動的模樣。”
楊明峰聽不明白,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根據這兩個老“運動員”極其關注的表情,在心裡簡單地盤算:還是動一動的好,要是把劉立新動成了副處長,自己今後也算有個靠山了。他哪曾預料到,改革大潮即將滌盪遠宏集團的每一個角落。這一動,可謂驚天動地,摧枯拉朽。自己未來也將身不由己,捲入到漩渦的中心呢!
郝震的訊息果真確切。從下午上班開始,處裡的人就一個傳一個地被單獨叫到徐總的辦公室裡去。楊明峰察言觀色,發現大家走回來的時候,大面上還都是神色坦然,可仔細品味,似乎跟往日又有些不同。相互間交頭接耳的少多了,躥辦公室的也幾乎絕了跡,就連“洩密”大姐,也貓在自己的屋子裡不出來呢。
自己到底能拿多少獎金呢?楊明峰大致估算了一下。來了一個季度多一點,基數應該是機關平均獎的四分之一強,如果上下浮動個10%,都屬於正常範疇。值得一提的是,這平均獎在集團內部,恐怕只有他們少數幾個接觸綜合經濟的人才知道。從郝震回來後悶聲不吭的樣子推斷,沒準他也知道大概的數字,而且不太滿意。管他呢,只要不是從自己嘴裡說出去的就行!他暗自告誡自己,不管拿多拿少,當著處長的面,都不要表現出明顯的情緒來,而且一定要在接過現金的同時,誠懇地說聲“謝謝”。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