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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和校長關係比較好的、讀過私孰的一個老者,就悄悄地對校長說:老師對娃必須要善待,要有菩薩普渡眾生的慈悲心腸,切不可稍不隨心,就對娃子動板子,罰站,罰立的,私孰那套,現在不時興了,誰的娃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哪個捨得讓老師打呀,聽說有道老師,就會來這套,不然,為什麼他會踏進陷阱裡了?這是對他的警告,再這麼一意孤行,那就不是踏陷阱了,而是踏進地獄了。當校長的可得注意,世上一切事物,都是相生相剋的,對學生娃不好,孔聖人會罰他的,一定教育老師教書育人,行德積善,學生崇拜老師了,師生關係不就和睦相處了嗎?這個老先生說得有點聳人聽聞,但也十分在理,校長還是聽了進去,他在考慮是否在他任上,廢除手板制度。

昨天哪個賣雞蛋的人,絕對不相信有人會陷害老師,他覺得是老師自己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給拌了一個跟頭,將雞蛋摔了,怕回家不好交代,就謊編了一個掉進陷阱的故事。昨晚他走這條路時,那是絕對沒有什麼陷阱不陷阱這勞什子的,就連一個小坑都沒有,說自己掉進陷阱裡,肯定是老師耍的障眼法,是攪亂視聽的煙霧彈,是想透過製造錯誤輿論,混淆是非,麻痺視聽,這個舉動,是*的殘渣餘孽行為。打死他,他也不認為有什麼陷阱這勞什子,是杜撰,除非有人吃飽了沒事幹,半夜三更搞夜遊,製造唯恐天下不亂的陷阱,不是神經不正常者,就是別有用心之人。這沒關係,泥鰍掀不起大浪,狗肉端不上菜盤,大可不必驚慌失措。反正,他所知道的*後期能用的新鮮名詞,全用上了,這多麼顯得他有文化底蘊和時代精神哪。仙女這些天,豎起靈敏度極高的小耳朵,裝作玩石頭的樣子,到處探聽有關陷阱的說法和傳聞,沒有一個人說到這個陷阱和她有關,她慢慢地就不再關心陷阱的事了,這個秘密可以隱藏到她自願說出來的時候,就像她用陷阱套住樹墩媽一樣,在寨里人的心目中,永遠都是一個難解的謎。

一入冬,她就和女娃門玩撮石子,跳皮筋,跳方塊,拋布袋,撮嘠啦哈,劃成類似棋盤的格格道道,用石子,草棍代替棋子,玩老牛趕山,憋死牛,吃石子的遊戲。經常出現的,是在倆人玩的時候,招攬一幫小腦袋瓜,頭挨頭的擠在一起,各出各的高招,開始,還能非常文明地指手畫腳,緊接著,嗓門大的,力氣足的,就把下棋的娃取而代之了,吵吵嚷嚷一番,大家不歡而散。等又有二人擺開陣勢後,一幫娃又圍了上來,再分成兩撥,再鬧個不歡而散,這就是娃們的一種玩法,時間一長,都變成好朋友了。在路上玩這種遊戲,經常被大人驅趕,娃們還得不停地躲讓,有時,剛擺好陣勢,就被人轟走,娃們雖然背後罵驅趕她們的人,但也著實無法,畢竟擋路的是她們自己,總有人干擾她們玩,讓娃們很不高興,華家寨這種特殊的建築方式,逼迫她們要轉移陣地,生產隊的場院,成為她們最理想的遊戲場所。於是,她們將玩的地點,選擇到生產隊——這一中國社會最後存在的最末一級的組織形式。這到不是娃們有意識地在這裡做一個最後的紀念,以留戀就要消失的、伴隨他們父母兄長二十二年的、隨口就能說出的習慣稱呼,而且,在這些年裡,生產隊這三個字和工分一樣,是九億農民談話中,機率出現最多的名詞。這個從五八年就跨進的人民公社及其下屬的生產隊建制,就要解體了,大隊書記已傳達了上面的精神,說不搞人民公社了,要恢復什麼鄉鎮,生產隊也取消了,統一改名為村寨,一句話,完全恢復解放以前的那一套稱呼,只不過是換湯又換藥了,公有制又改回私有制了,集體土地,只不過改名為包產到戶了。寨民們關心的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名稱怎麼改,而是關心改了名稱以後,這個改了的名字的內容。大家知道,生產隊改村,肯定是換湯不換藥的事,隊長還是隊長,只不過隊長的名字,改成村長罷了。還是當書記好,不管社會組織結構怎麼改,名稱怎麼變,他到是個不倒翁,是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一切都變,唯書記才是不變的正主兒,書記還是書記,正象上邊傳達的,以不變應萬變。這些稱呼也就算了,反正,不管是社員,還是村民,永遠都是最底層的人,他們上面有無數的長官,他們的下邊,就是山水土地,他們無法再向下了,除非是死亡,有可能再下一層,若是火葬,想往下再下一層的機會都沒有,死時的最大願望——入土為安,也只能落空了。只要是在村寨裡活著的人,都會有人來領導他們,他們直接的領導,還是原來的隊長書記。受領導可以,但怎樣來領導,就得說道說道了,就說時下吧,怎麼個包產到戶,牲畜、土地、工具,籠統地說,就是生產資料吧,過去,都屬於大隊,掙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