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一切彷彿回到了十年前。這種事情在那個時候我也做過。而如今我不忍心也那樣,若無其事地站在講臺上說著“請多指教哦~”之類的話;臺下也不再可能會有那個當時狠瞪著我的少年、更不會有那個一臉治癒系樣的家族首領。
“晴馥。”我機械性地說著自己的名字,用粉筆把它寫在已經佈滿了人名的黑板上,不知為何,在寫的同時我竟有了一股殺意,手中的粉筆也隨即折斷,蒼白的粉末從指間劃過、有些還粘在了面板上。
外表看似正常的小事卻讓我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只是默默地寫完了名字,簡單地說了幾句是從東京過來的,就回到了座位。
一切都像是螺旋一般,我究竟該如何開始,又該如何結束?
2、一畝三分地
對於我那“簡潔”的自我介紹開始老師還很驚訝,但是在注意到我的行為之後,也沒在說些什麼。估計是自動把我歸到“心理障礙”或是“自閉症”那一類裡去了。
我不在意。
第一天大都講不了什麼東西,也就是談談規矩、分配房間之類的。
同宿舍的很自然是三位同伴的女生,名字什麼的我實在是懶得記,總之這年頭要找像當年京子小春那種型別的人是難了。是我out了麼?為什麼現在的高中生都得如此濃妝淡抹的……
我的右臂還是那種感覺,時不時的……就好似不是我的一樣,知覺嚴重的渺茫。所以……我開始習慣用左手做事。整理物品也好,連寫字也在習慣。
幸好在這裡不會有人覺得我有什麼奇怪,因為大家誰都不認識誰。
於是我打算利用了整個下午的空擋來勘察地形。不要想歪,我只是在計劃要如何出校門而不被發現。
這個世界的天空,和那裡一樣……是同一種顏色。只不過,它之下的人,卻變了又變。早已到了分不清、也無法分辨的地步。
不知道我是否該慶幸我曾經是一位那樣的黑手黨徒,本打算利用整一個下午做的事情很快就搞定了。之後的時間……沒有了計劃,我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如果是從前的一定會滿學校的尋找著同類吧……
但此時,連同類都沒有了。
世界就是這麼的無奈。
…………拜託!我今年才高一而已啊!
——那種話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無意中看到不知是什麼東西在炎炎烈日下的反光,一瞬間我覺得那個顏色像極了那個男人的髮色,讓我不由得開始恍惚。
沒有多想,混亂的思維讓我直接翻牆而出……
……儘管對這個絲毫沒有什麼鍛鍊的身體來說有些勉強。
逃學就逃學吧,我唯一的感覺就是腦子混亂的可以,無法冷靜。
到頭來我還是一個性格抽風的人。沒有任何的改變。
翻翻兜兒,拿出錢在街頭的店內買了包煙。
我也有點兒無法理解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很情不自禁的……想要離他更近一些。
拿出一支,默默地看著它在手中燃燒,微風把那火星吹得一閃一閃的。廉價的煙果然不是什麼好味道,但……只要這樣也足夠了。
我用右手幾乎是顫抖地夾起它,放到嘴邊,嘗試性地吸了一口……
這簡直就是——
嗆得我眼淚直流。為什麼東西會讓他如此迷戀?
少用“哥抽的不是煙,是寂寞”這種話來說事。
僅僅是一口就讓我感到喉嚨嚴重的不適,甚至……嗓子處像是黏了菸絲一般的噁心。我有些煩躁地把它扔到地上,用鞋底狠狠地踩著。但那氣味……還是繚繞在我的四周,無法散去。
橫濱沒有東京那樣的繁華,也沒有京都的寂靜。卻一樣有每個城市都有的角落,那樣的骯髒的角落。
我承認我是故意找到這樣的地方的。
好在今天是第一天報到,沒有穿著校服,只是平常的衣服。所以……萬一發生點兒什麼還不至於被人找到學校。
整個迪廳都是烏煙瘴氣的。酒、女人與金錢,該有的都有;毒(綠壩)品、淫(綠壩)穢與賭(綠壩)博,不該有的也都有。即是天堂,同樣也是地獄。每天都會有無數的人在這裡進進出出,而真正選擇正確的人卻幾乎沒有。
——這曾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明明已經進了來,卻有些無所適從。首當其衝進入腦海的依然是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