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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嘴角抽了一下,我有了一種想要罵人的衝動,轉頭,這位暖發劍士依舊笑得那副純良樣:“你別逼我。再說,這麼遠怎麼可能看得清?”

怎麼可能……看得清呢?無論是心臟、還是大腦。

一股莫大的壓力突然向我襲來,足以讓人喘不過氣。

這裡。氧分太少了。我知道他對那位小姐不可能有任何的感情,但還是會牽上她的手。用那雙……曾握過我的手。那個……曾彆扭地跟我說“別不小心死了”的男人。

在一個男人的生命中會有無數的女人經過,所以……沒什麼可感嘆的。更何況是一個義大利男人、更何況是一名黑手黨、更何況是義大利最臭名昭著的黑手黨家族的高層幹部。

——但是、為何。

原來我還有心跳。

原來我還能感到血液之流動。

原來我還有多餘的氫氧元素充滿眼眶。

原來我還能在內心深處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情感。

這不是愛!這不是……

因用力握拳手指已深深陷入肉中,我反覆地告訴著自己,這不是愛……這只是人性中最讓人作嘔的……不甘心而已。沒錯,只是不甘心而已,沒有其他。

“喂……我可是請你來看一場好戲的,你這副狼狽相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埃德蒙的聲音現今聽起來也變得不太真切。

“我只是祈禱主角不要是我,埃德蒙君。”勉強抑制住自己聲音中的顫抖,我輕輕說著。

他嘟囔了一句,具體什麼沒有聽清,大概好像是“我是那樣的人麼”之類的。

時間依照原先的速度,靜靜走著。耳鳴聲中,錶盤分針指向12的那聲咔嚓彷彿被放大了無數倍,在提醒著我:時間到了。

到點了,該終止你至今為止一切一切……不著邊際的幻想了。

緊接著,是門被開啟的聲音。剛剛被我用粗魯方式踹開的木門,如今正為迎接另一位女人而開啟。我剛想別過頭去,卻被一股力道捏住了下巴,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太近了。

這距離從未如此之近。

嗆人並不討厭的菸草味直衝鼻腔。

不過不是呢,埃德蒙君。你的……和獄寺君的,抽不是一個牌子,明顯地……連焦油量都不一樣。

“馥,你不該是這種樣子的……”第一次,這個男人在公眾之處,沒有稱我為「首領」,而是「馥」,“今天的每一個細節,你都必須認認真真地看清楚。”

他說得一字一頓,絲毫不在意熱氣噴到了我的臉上。

耳邊,似乎傳來了什麼人的尖叫聲。

這聲音因為其分貝過高而誇大了真實感,就像是在這片虛幻的純白中,唯一有分量的東西。我的耳神經受到了刺激,意識終於迴歸了現實。這場景很像偵探片中案發的那一刻。

打掉埃德蒙的手,我望向了廳堂的大門處。

沒死多久的女子尚未沉積出屍斑,靜靜地,仿若睡著了一樣,躺在一棺立起的槨櫃之中。無法全部塞進去的白色的紗裙支露在邊緣處。

我想我認得她,幾個月前還笑得燦爛活得自在的女人,此時卻變成了一盒帶有展出性質的肉塊。

——雷迪賜亞?卡斯特(Letizia Kast),理應是今日的女主角。

無視掉看似冷靜場面下的點點錯亂,我偏頭問了問把我帶來的男人:“你砍死的?”

“喂喂……我可從來都沒這種閒工夫……”像是對我的問題極度不滿般地,他開口反駁道。

我眯了眯眼睛,的確,在彭格列的主場上公然挑釁,這得多大仇……

“那麼,你帶我來,就說明你早就知道嘍?”我挑眉,儘量壓下心中的不平靜,繼續問。

埃德蒙的回答倒是淡定地很,他說:“是,首領。”

坐在前排的沢田君起立面向了“來者”,這位黑手黨教父的動作像是給在場的人們吃了一劑定心丸,場面立刻安靜了下來。

我全身靠在椅背上,終於查清了心中不平靜的來源:這對於獄寺君,乃至彭格列,都是相當丟臉的一件事吧……所以,沢田君的臉色並不算是好看。

廳堂正中的那條長長走廊的兩端,一人一屍就如此對立著。就算活著的一方開口,想必也得不到任何答覆吧。然而,總會有一方先開口的,無論是人還是鬼,否則,這個僵局將會一直維持下去。

“我想這個禮物相當不錯吧,彭格列年輕的十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