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吐得厲害,上一劑藥,喝了一口,連藥吐出來;這會兒好多了,藥都喝完了,正穩穩地入睡呢!〃
他不自覺地鬆出一口大氣:
〃我沒什麼事,只是來看看——哦,她睡了,很好……很好,我不打擾她,讓她多睡會兒!〃{福=哇www。fval。cn小=說}
有了正當的理由,他拔腳要走,漣漪連忙追上一句:
〃您晚點再來吧——或者,格格睡醒的時候,讓人去給您通報!〃
他不置可否,轉身走了;出了門,他默默舉步。天色已沉,天邊只餘下半道綺麗的晚霞,映著他黑沉的心情,他沒來由地覺得心裡空茫茫的,隱隱藏著一絲恐懼,卻又不明確,拿不定,像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裝了些什麼。
往深柳堂走,但是,只到半途他就停下了步子,在原地站了站,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向下定了重要決心似的轉向出大門,往茶園而去。
到達茶園的時候,在時間上已經晚了些——水飄萍的演唱已經進行到中途,榮安已經獨自聆聽了好一會兒。
晚場,她貼出的曲目依舊是《黛玉焚稿》。這個段子,她已經演唱過多次,嫻熟之至,但這一次,她彷彿預感到了這是自己的最後一場演唱似的,將自己全部的心力都投入演唱中,聲音中飽含著感情,特別扣人心絃,許多茶客竟自閉目細品,融入她唱出的情境中,同時感受到她與林黛玉的情傷和心碎。
〃見詩稿,黛玉心中刺進了千萬針尖,淚珠兒滾落到了紙箋上;想當時,展卷研墨,吟詩作對,我化心血為詩句,他品賞讚美,是何等好情景;怎料到,今日裡是這般悲苦淒涼境地——啊,也罷——自古來,鏡花水月,到頭來都是虛幻的空影;只如今,情已斷,心已碎,還留著這往日的詩稿做什麼?喚紫鵑,拿火來燒了吧——〃
林黛玉焚稿斷痴情,而她所焚去的是心中方始萌芽,還沒有具體綻放的情愛。她沒有流淚,但每一個聲音都恍如帶血,是心碎後一點一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