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幅狂草寫得bucuo,神韻氣度皆頗有可觀處,唯筆力尚顯不足,看樣子,該是我宗室後起之秀所為,是何人啊?且站出來讓朕瞧瞧。”
一名小宦官將取下來的兩幅作品用銀盤子盛著,遞到了御前,邊上一名小宦官剛想著撕開裱糊的紙條,卻見老爺子一揮手,止住了那名小宦官的舉動,伸手先拿起了弘晴的狂草條幅,饒有興致地品評了一番,末了,也沒急著去動裱糊紙條,而是笑呵呵地發問道。
“回皇瑪法的話,是孫兒所作。”
殿中諸般極品朝臣們早先就見識過弘晴與弘曆的當場比拼,自是清楚這幅狂草正是弘晴之手筆,老爺子話音方才一落,一眾人等的目光已是齊刷刷地投到了弘晴的身上,箇中之意味複雜得很,嫉妒者有之,羨慕者有之,陰冷不屑者也有之,然則弘晴卻是渾然不以為意,神情淡然地上前數步,一躬身,恭謹地應了一句道。
“嗯,好,晴兒這筆字寫得bucuo,朕很是喜歡。”
老爺子可是沒少看弘晴的奏本,自是清楚弘晴的字大體上還算過得去,可也不算頂尖一流,卻沒想到此番寫起草書來,竟如此了得,更為難得的是這幅字很明顯地反應了弘晴的本心之所在,自是令老爺子滿意得緊。
“皇瑪法過譽了,孫兒塗鴉之作耳,尚難登大雅之堂,還須得跟皇瑪法好生學學,將來或能有成。”
弘晴在朝日久,說起官話套話來,自是倍兒順溜,不經意間,已是一個馬屁巧妙地拍了上去,當即便令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
“嗯,好,那朕便將今日所作賜於爾了,能學多少,都算是你的能耐。”
老爺子顯然對弘晴的小馬屁受用得很,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長鬚,笑呵呵地給出了賞賜。
“謝皇瑪法隆恩,孫兒定當好生學著,斷不敢有負皇瑪法之厚愛。”
老爺子的中堂寫得倒是bucuo,可真要說有多好麼,卻也不見得,比之何、汪這兩位公認的書法大家來說,其實差了不老少,要說能派上多大用場麼,也真談不上,可架不住老爺子乃是帝王,他所賜的得意之作自然是個了不得的好彩頭,這不,沒見邊上一眾極貴們的眼珠子都紅了麼?弘晴自不會推辭,趕忙跪倒在地,一派興奮狀地便謝了恩。
“嗯,朕再瞧瞧這首詩,唔,夜報塞天同起雲,凌晨玉葉遂翩紛。無林不作銀花影,有嶂皆成冰綺紋。酒店旗飄近方見,僧房鐘響遠猶聞。入關廿裡原秋雨,南北寒暄一嶺分。意境倒是bucuo,只是韻味卻是有缺,也少了些歷練,花團錦簇倒是不假,卻略顯空乏了些,然,從大體上來說,還是頗有可觀的,至於字麼,就稚嫩了些,比之晴兒的狂草,少了些豪放與心胸,可也屬難得的佳作了,此作又是何人所為哉?”
老爺子沒再與弘晴多言,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弘晴自行退下,而後拿起了弘曆的詩作,細細地點評了一番。
“孫兒弘曆叩見皇瑪法。”
早在老爺子吩咐將自個兒的詩作取下之時,弘曆便已在盼著此刻,這一見老爺子有問,自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忙從四爺身旁閃了出來,疾走數步,搶到老爺子的面前,一頭跪倒在地,高聲見了禮。
“弘曆?唔,你是老四的次子?”
老爺子多子多孫,自不kěnéng個個都兼顧到,別說孫兒輩了,便是那些個未成年的小阿哥們,老爺子都甚少有時間去關注,一時間還真就沒認出弘曆的來歷,好生回想了一下,這才算是稍稍有了些印象,只是並不敢太過確定,這便遲疑地問了一句道。
“回皇瑪法的話,正是如此。”
眼瞅著老爺子沒能認出自己,弘曆心中自不免有些失落,可又哪敢表現出來,也就只能是跪直了身子,一臉誠懇狀地應答道。
“嗯,朕記得爾比晴兒小了半歲,可是如此?”
老爺子看了看弘曆,見其生得甚是周正,心中倒是頗為喜愛,這便點了點頭,很是慈和地接著往下問道。
“皇瑪法明鑑,孫兒確比晴貝勒小了五個月。”
這一見老爺子面色慈和,弘曆心中立馬有股暖流蕩起,面色瞬間為之一紅,回答的話語裡自也就帶了一絲的顫音。
“嗯,bucuo,似爾這等年歲,能有這般才情,怕不是hǎode,朕甚是期許,打後日起,你也到上書房來進學好了。”
老爺子似乎對弘曆的才學頗為的讚賞,沉吟了一下之後,便即給出了旨意。
“謝皇瑪法隆恩,孫兒定當好生用心,斷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