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鄂大人可有甚好提議麼?”
儘管明知鄂成泰此際冒將出來必然不懷好意,然則大庭廣眾之下,弘晴卻也不能不讓其開口,儘自心中不喜,但卻並未帶到臉上來,也就僅僅只是聲線平和地問了一句道。
“啟稟晴貝勒,末將也就只是個想頭而已,成與不成,終歸須得在座所有人等一併議了才妥,這事是這樣的,前些日子呢,咱這八旗商號要組建的事兒傳得滿京師都是,就有‘宋記商號’的當家掌櫃宋大有找到了末將門下,說是他也有意為我八旗做些事,呵呵,不瞞晴貝勒,這宋大有可是咱漢軍正藍旗人,因著機緣巧合,也就成了大內裡掛上了號的皇商,專一管的便是往內務府那頭送粗使瓷器。(皇宮所用之瓷器分兩類,一類是皇帝與嬪妃們所用的官窯,由工部負責燒製,至於宦官宮女們用的瓷器則由皇商向內務府供貨。)這麼些年下來,倒是讓他發了家,錢倒是有了幾個,可心卻是不安啊,早想著為咱八旗貢獻一二,只是一直未得便罷了,今,既是八旗商號要建,老宋可是打算毀家為國了,這不,找到了末將,說是準備將‘宋記商號’的生意全都貢獻出來,跟咱這八旗商號並作一塊兒,嘿,這想法麼,末將倒是覺得bucuo,就不知晴貝勒以為可行否?”
旁人對弘晴的心狠手辣有所顧忌,可鄂成泰卻顯然並不怎麼在意,笑呵呵地便扯了一大通,顯然是打算跟弘晴唱一場對手戲了的。
“嗯哼,宋掌櫃的能有此心怕不是hǎode,只是這合併又是怎個合併法?若是沒個計較,本貝勒卻也不好說成與不成罷,鄂大人,您說呢?”
儘管鄂成泰話語含糊得很,可弘晴卻是一聽便知這廝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啥藥,不過麼,卻也沒打算直接揭破,而是淡然一笑,慢條斯理地往下追問道。
“晴貝勒問得好,當初末將也是這麼問老宋來著,呵呵,據他所言,此番還真就只是想為咱八旗作些貢獻,他名下之商號如今可值五十萬兩白銀,願折價三十萬入股我八旗商號,也不奢求多少股份,算半成便好,只求能在商號裡任個職,以其多年從商之經驗,想來必可為我八旗商號之營運掌好舵,加之其又是我八旗中人,更不會有甚貪鄙之心,當可兩利也,諸公以為可行否?”
鄂成泰打了個哈哈,大刺刺地便將要求提了出來,只是此番卻是不再問弘晴之意見,而是將wènti拋給了一眾都統們,顯見是打算用眾都統們的輿鹿力來迫使弘晴就範了的。
“嗯,鄂大人這話有理,難得老宋有此心意,確是不好拒絕啊。”
“嗯,能有個咱旗人在商號裡盯著,怕不是hǎode,我看成啊。”
“五十萬兩白銀可不是小數,就算折三十萬兩,於我八旗商號也是不無小補麼,應是可行。”
……
鄂成泰敢在此際出招,自然是有備而來的,這不,其話音剛落,下頭便已有七八名都統亂紛紛地出言附和了起來,蒙、滿、漢三部都有響應者,這等聲勢顯然不小。
小樣,跟咱玩這麼手偷樑換柱的把戲,還真就美了你了!
表態支援鄂成泰的都統已是過了三分之一,餘者雖不曾開口,可點頭嘉許者也不在少數,輿論之大勢似乎已成,壓力顯然不算小,若是換了個人,只怕真就會被這等聲勢給壓服了去,可弘晴卻是並不為所動,臉上的淡笑始終不變,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鄂成泰等人表演個夠。
“晴貝勒,如今我等大體都已是有了決議,您看就這麼定了可好?”
有了一眾都統們的力挺,鄂成泰自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再一看弘晴半晌無語,自以為得計,這便笑呵呵地出言擠兌了弘晴一句道。
“難得宋大有其人如此識大體,bucuo,忠心可嘉,其既有心要為八旗做事,本貝勒豈有不歡迎之禮,只是術業有專攻,隔行如隔山,就宋大有其人既不曾行過船,又不曾行商天下,驟然掌舵,卻是不妥,然,其拳拳報國之心又不容輕忽了去,唔,這樣好了,就將其之商號列為八旗商號之分號,獨立經營,所得之利麼,也不好太過虧待了其,本貝勒做主好了,就拿出五成來併入八旗總號,餘下部分就由其自行支配也罷,就這麼定了,回頭本貝勒就上本皇瑪法,定當給其嘉獎。”
弘晴這大半年雖始終在忙著工部的事務,可對京中動態卻是從來不曾放鬆過警惕的,宋大有與鄂成泰等人的私下謀算早就已被“尖刀”所偵知,對此,弘晴也早已是做好了應對之準備,此際一番話說將下來,輕輕巧巧地便將鄂成泰的逼宮化解得個徹底,不僅如此,還倒過來擠兌了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