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就談不上,可對於溫達,弘晴卻是打心底裡尊敬的,此際一聽其要臨終遺言,弘晴心情自不免悲慟得很,可與此同時也已是下了決心,只要溫達的要求不是過分得離譜,那便須得盡全力滿足,有鑑於此,弘晴給出的承諾自也就重得很。
“好,王爺這話,老朽信得過,呵,老朽人是將去了,獨獨放心不下這一大家子啊,不瞞王爺,老朽兒子生了六個,卻無一能成器者,慚愧啊。”
聽得弘晴這般表態,溫達臉上的笑容立馬便格外地cànlàn了起來,也不知哪來的liqi,竟就此坐直了身子,手指了一下跪在榻前的一眾人等,搖著頭,感嘆了一句道。
“老大人請放心,一切有小王在,斷不會令您之家小有絲毫之受累。”
溫達這麼句感慨之言一出,弘晴自不免以為溫達這是在要求廕庇諸子了的,儘管這等要求稍有些過,不過麼,弘晴卻並不甚在意,zuoyou朝中其實閒官不少,就算溫達不提,看在海蘭珠的份上,弘晴也會對溫家老少多方照顧的,塞些人去內務府又或是“八旗商號”當個富貴閒官,於弘晴而論,不過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王爺誤會了,老朽之意並非如此,老朽只是想請王爺不要理會這些不肖子,老朽在時,還能壓得住他們的野心,老朽一旦不在,這幾個傢伙一準會去煩王爺,此斷非老朽所樂見之事,倘若他們中有人敢去找王爺要官要爵,王爺只管打了出來,萬不可行裙帶之事,切記,切記!”
弘晴的話音方才剛落,溫達當即便大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言語誠懇萬分地便解釋了一番。
“這……”
弘晴當真沒想到溫達的要求會是如此,一時間還真就不知該如何表態才是了的。
“王爺明鑑,老朽所言句句出自肺腑,確非虛言,此一條,老朽已立為家規,有敢違者,便是不孝,所有族人盡棄之,還請王爺為老朽把關。”
這一見弘晴猶豫不決,溫達的臉色立馬便是一肅,正容朝著弘晴便是一拱手,語調堅決無比地進言道。
“老大人放心,小王知道該如何做了。”
溫達的話都已說到了這般地步,弘晴自是不好拂了其之意,這便一咬牙,拱手應了諾,不過麼,心裡頭卻是另有計較,那便是給溫家富貴,卻不與之榮華,至於將來麼,看其後代有無可造之才再行定奪也jiushi了。
“嗯,好,能得王爺如此承諾,老朽便是死也瞑目了,王爺公務繁忙,切不可因老朽而多有耽擱,且請回罷,恕老朽不送了。”
溫達交待一畢,心願已了,自不願讓弘晴多分心,這便不容分說地下了逐客之令。
“那好,老大人且自寬心修養,小王就先告辭了。”
弘晴其實很想留下來為溫達送終的,可這一見溫達如此說法,又實在是不忍心拂了其之意,再者,有他弘晴在,溫達要囑咐家人也有著諸多的不便,一念及此,弘晴也就沒再多堅持,恭謹地行了個禮,便就此退出了房去,卻並未離開溫府,而是就在院子裡待著,想的便是看接下來有甚可幫襯之處。
“王爺,瑪法乃是一片好意,是不想累著了王爺您,若有甚不對處,還請王爺看在妾身的面上,莫要見怪才好。”
弘晴方才剛在庭院中站住腳,卻見海蘭珠已是急匆匆地從內裡趕了出來,貼在弘晴的身旁,低聲地進言了一句道。
“嗯,為夫心中有數,珠兒且放寬心好了,為夫自不會虧待了溫家老少的。”
溫達的心意,弘晴心中跟明鏡似的清楚,對其之睿智,弘晴也同樣是感佩得很,原也無須海蘭珠來多作解釋的——要知道朝廷可不是等閒之地,內裡的詭詐與傾軋當真是慘烈得很,沒點真本事,就算被抬舉到了高位,那也一準難有個好下場可言,毫無yiwèn,溫家六子都只是尋常人,真要大用了去,就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在害他們了的,溫達能清醒地認識到此點,著實可堪是人情練達已極之智者。
“謝王爺寬仁,妾身……”
聽得弘晴這般承諾,海蘭珠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剛要再說些甚子之際,卻聽內裡哭聲突然大起了,海蘭珠心一驚,臉色瞬間便已是煞白一片,身子搖了搖,便軟軟地向地上倒了去,好在弘晴fǎnying快,一把將其抱在了懷中,只是弘晴自己的臉色也已是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