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瞄著豐臺大營的可不止是誠德帝,四爺同樣對第一集團軍垂涎三尺,這幾年來,可是沒少變著法子地暗中向該集團軍塞人撒錢,到如今,儘管離著掌握這支強軍尚遠得很,可說起來,也已是有了些力量,他自是不願錯過這等天賜之良機,略一沉吟之下,便已是就此下了最後的決斷……
“三哥,沒事,沒事,小弟沒醉,您留步,留步罷,小弟沒事的,就先走了,走了啊……”
戌時將至,夜已是有些深了,喝得有些高的五阿哥走路都已是在打晃悠了,饒是有著兩名貼身近衛的扶持,可其在下臺階時,還是不免有些歪歪倒倒,縱使如此,其口中也依舊在喋喋不休地念叨著。
“好了,好了,為兄知道你五弟能行,沒醉,還清醒著呢,先回罷,明兒再見也就是了。”
酒醉的人從來都說自己沒醉,這一點,三阿哥自然是心中有數的,自不會跟已然不甚清醒的五阿哥多計較,也就只是一邊溫和地勸解著,一邊陪著五阿哥便下了自家府門前的臺階,又吩咐了五阿哥的隨行侍衛們一番,這才苦笑著搖了搖頭,緩步向府內行了去。
“先生。”
儘管已是微有醉意,可送走了五阿哥之後,三阿哥卻並未回房休息,而是又轉回了先前暢飲的西花廳,待得見到持杯淺飲著的陸純彥抬頭望了過來,三阿哥趕忙恭謹地行禮喚了一聲。
“嗯,三爺且自隨意罷。”
陸純彥並未回禮,僅僅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語調淡然地回應了一句道。
“先生,五弟為人爽直,又少歷練,縱使先生多方指點,學生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倘若在河南出了甚岔子,後果恐有不堪啊。”
此番謀算之際,原本讓五阿哥出頭,只不過是為了激起弘晴的抗爭罷了,卻沒想到弘晴不爭之下,這麼份主審的差使居然就這麼鬼使神差地落到了五阿哥的身上,為此,三阿哥自不免擔心素來少有政務經驗的五阿哥會將差使辦砸了去,今兒個可是特意將其邀到了府上,讓陸純彥好生指點了其一番,可縱使如此,三阿哥還是難以安下心來,沒旁的,只因此番要對付的人可是弘晴這等大敵,稍有破綻,必將招來最殘酷的報復。
“三爺只管放心好了,無論五爺將案子辦得如何,都無關緊要,陛下也不會在意。”
今兒個這麼場酒可是從末時過半喝到了這會兒,說起來,陸純彥也喝了不少,醉意也是有些了的,說起話來,自也就頗顯得隨意了些。
“嗯,先生此言何意?”
一聽陸純彥這般說法,三阿哥不由地便是一愣,眉頭微皺地思索了片刻,卻愣是茫然不得其解,沒奈何,也就只能是審慎地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呵,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話,陛下要的不過只是個不利工部的結論罷了,一旦仁親王起而抗爭,陛下一準會順勢讓仁親王去河南複核此案,接下來麼,必然是要在京中動手,以謀奪豐臺大營之兵權,此等算計淺顯無比,又有何難猜的。”
陸純彥一抬手,將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漫不經心地便給出了答案。
“原來如此,那……”
聽得陸純彥這般分析,三阿哥的精神立馬便是一振,早將對五阿哥的擔心拋到了腦後,一門心思只想著能否藉此東風將豐臺大營拿到手中,只是想頭是有了,該如何操作麼,三阿哥心中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不急,先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左右此事真要見分曉,那也得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先將人手預備著便好。”
儘管三阿哥不曾將話說完,可以陸純彥之智商,又怎可能會看不出三阿哥到底在打著何等之算盤,然則陸純彥卻懶得多說,沒旁的,在他看來,就三阿哥眼下這點能量,能從豐臺大營的亂局裡分上一杯羹,已算是僥天之倖了,至於奢談全盤掌控豐臺大營,那簡直就是個笑話,沒見誠德帝本人都在對著豐臺大營留口水麼,又怎可能給三阿哥以可趁之機的。
“嗯,那好,學生明兒個起便著手安排了去。”
三阿哥顯然是沒聽出陸純彥此語的真正意思,興奮奮地便應了一聲,雙眼裡滿是貪婪之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