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旨意,朕倒是可以下,然,卻恐那廝狗急跳牆,子誠既是如此有把握,此事便交由爾去辦好了,朕給爾一道旨意,爾且這就去豐臺,且看看那廝是何反應再定好了。”
誠德帝當然是希望事情能似李敏銓所言的那般順利解決了去,可心裡頭卻是一點都不襯底,哪怕李敏銓得個娓娓動聽,誠德帝也自不敢全信,可又不願放棄如此解決之可能,略一沉吟之下,順勢便將難題丟給了李敏銓。
“陛下有旨,微臣自當效命。”
李敏銓其實比誰都怕去單獨面對弘晴的,奈何誠德帝既是這麼了,他就算再怕,也不敢當著誠德帝的面有所流露,也就只能是硬著頭皮應了諾。
“那好,擬詔罷!”
這一聽李敏銓慨然應了諾,誠德帝焦躁的心情當即便好轉了許多,也沒再多囉唣,一揮手,很是豪氣地便下了令。
“喳。”
誠德帝都已是這般吩咐了,李敏銓縱使心中再慌,也只能是緊趕著應了一聲,疾步搶到了文案前,抽出一張空白詔書,提筆蘸了下墨水,擺出了副恭聽誠德帝訓示之乖巧模樣……
“啟稟王爺,軍機大臣李敏銓在外求見,自言乃是奉旨前來。”
三軍總參謀部,大清真正意義上的軍事樞紐之所在,自打昨兒個弘晴駕臨,整個大院便已是戒備森嚴無比,不時有傳令兵匆匆進出,一派的緊張之氣息,倒是弘晴獨處的辦公室裡卻是寧靜得很,此無他,該交代的都已是交代過了,該安排的,也早已安排停當,而今麼,弘晴也就只有一件事好做,那便是等待著誠德帝那頭的反應,而這等反應的到來顯然要比弘晴預料的要更早上幾分,這不,都尚不到午時,丁松便已前來稟明李敏銓之到來。
“傳!”
一聽是李敏銓前來,弘晴的眼神裡當即便掠過了一絲冷厲之精芒,沒旁的,以弘晴耳目之眾,自是清楚此番豐臺大營之亂全是李敏銓在背後慫恿誠德帝之故,對此陰毒人,弘晴早已是厭煩到了極點,自是懶得跟其講甚禮數的,壓根兒就沒半點出迎的意思,僅僅只是眉頭微皺地吐出了個生硬無比的字來。
“喳!”
按理來,李敏銓既是奉旨而來,那便是欽差之身份,於情於理,弘晴都是該出大門相迎的,對此,身為侍衛統領的丁松自是清楚得很,然則一見弘晴聲色不對,丁松卻是不敢多言提醒,緊趕著應了一聲之後,便即匆匆退出了房去,不多會,又已是陪著一身整齊朝服的李敏銓從屏風處轉了出來。
“下官見過王爺。”
方才轉過屏風,入眼便見弘晴面色肅然地高坐在上首,絲毫沒半點起身招呼之意,李敏銓原本就虛的心頓時便更虛了幾分,很有種調頭便逃之心悸,好在城府深,倒也沒露出太多的怯意,僅僅只是乾巴巴地陪著笑臉,緊走數步,搶上了前去,但卻並未似往常那般大禮參見,僅僅只是躬身抱拳行了個禮,顯然是自持有著欽差的身份在,並不願在氣勢上弱了弘晴一頭。
“嗯。”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只一眼便看穿了李敏銓的故作姿態,不過麼,也懶得去揭破,更不曾有甚讓座之言,也就只是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了事。
“好叫王爺得知,下官此番乃是奉旨而來,為的便是前些日子紛擾多多之第一集團軍軍長之缺,陛下如今已有所決斷,特遣下官前來與王爺做一交代的。”
李敏銓到底是在陰謀詭計裡打滾了大半輩子之人,謀算之道雖尚夠不著最頂尖之層次,可臉皮卻是足夠厚,而觀顏察色的能耐更是頂兒尖之輩,哪怕弘晴如此冷漠相對,他也不曾太過露怯,尷尬地自失一笑之後,便即自顧自地往下述著來意,顯然是看出了弘晴此際並無殺心,此無他,弘晴若是真不想妥協的話,那是斷然不會接見他李敏銓的,而今麼,既是見了,那一準便有著商量之餘地,所差的不過是多與少罷了,至於或否令弘晴對自個兒的惡感更深幾分麼,李敏銓卻已是考慮不到那麼許多了,畢竟如此多年的作對下來,李敏銓早就不指望弘晴能對其有所諒解了的。
“嗯。”
李敏銓倒是在言語裡賣了個關子,然則弘晴卻並不接茬,依舊是面無表情地吭了一聲,既不追問,也沒拒絕誠德帝伸出的和解之橄欖枝。
“王爺明鑑,豐臺大營素來是我大清社稷之干城也,確不可有絲毫之閃失,今,主官之位空缺有時,遂至紛擾多多,聖心甚憂,以為斷不可久拖,故而有意調鎮邊老將塔山坐鎮豐臺,以確保豐臺大營之無憂,今,聖旨已在下官處,不知王爺您看何時宣了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