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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反應經常出乎我意料時,我不禁想,這是為什麼?

一如我在新浪微博發生被髮私信的“立方網事件”時,我只是單純地想,這種被侵犯隱私、個人名義的事情很過分,我應該抗議,而我以為大家都會這麼做。事後我常開玩笑地說,“當我衝出來了,才發現後面一個跟隨者都沒有”。然而我不是為了帶領大家做什麼,只是因為我想要這麼做、我覺得應該這麼做。但就是這個念頭,常常讓我在大陸的人群中,形成一種特立獨行的狀態,我成為“張揚”、“麻煩”、“難搞”的代名詞。

也因著這些種種,我開始去感覺彼此的不同。

我發現,社會環境、政治體制、教育乃至所信仰追求的目標,都會影響一個人在思考上“第一念”的差別。而這個差別就註定了後面一連串的不同。

然若,我們彼此對這些不同沒有意識,那麼“以己度人”必定是錯誤連連,會產生誤解甚至糾紛。

於是我成了大陸網際網路深水區的“衚衕臺妹”。

而這個發展始於“義氣”,發揚光大卻是因為我好奇,我想知道你們在想什麼而我又在想什麼。

然而我最大的收穫卻是“我開始懂得謙卑的面對他人的在意與痛苦”。

許多臺灣朋友會抱怨,到了大陸脾氣變壞了,很容易憤怒。當我問他們原因,總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我思考並觀察了好多年,我也不知道答案。直到有一天,當我收到一個來自臺灣合作伙伴的email我一下子恍然大悟。臺灣人不好意思指責別人,發生問題時會替對方找藉口、找臺階,而大陸人會直率地先問責對方。

又譬如我像是在臺灣那般說些內心當中真實的美好願望時,會被指責“唱高調”。掛在嘴邊的“謝謝”成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客氣,甚至是“虛偽”。始終用著的正體字,成為不懂得入鄉隨俗的“頑強抵抗”。

我知道不同,但可否就讓這些不同存在?因為這個世界原本有不存在“標準答案”,所有的對錯、好壞、黑白其實都是相對而存在。這是我心中這些年來始終的吶喊,然而當我在網際網路上遭遇“刪帖”“無法發表微博”以及網易微博的“暫停歇業兩天”以後,我開始感覺到“標準答案”在這片土地的重要性。

自序:什麼都不曾擁有,只是經歷著(2)

於是一個始終特立獨行、我行我素的我,開始回到了一個像是我在讀國中時,必須被管制髮型、裙子長度,甚至是書包揹帶長度的年代。我感受了一個過去我不曾想象過的狀態,這份感受是過去“旁觀的我“所無法理解明白的。

而在這樣一個被“激流”不斷衝擊而深感疲累的我,開始深刻懂得佛所說的“無所堅持”“物來則應、過去不留”境界的可貴。

當許多網友惡狠狠地對著我喊打喊殺,恍若回到那個臺灣躁動的年代,許多激進派人士也曾說過“你這個外省人滾回你老家去”。只不過那時年輕,以為自己真的還有一個老家,到了大陸才知道,我的老家就是臺北。

我始終在思考著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有著根深蒂固的“家鄉”與“安土重遷”觀念。於是我成為一個民族的怪胎,好在這一次有許多人陪著我,我們似乎被排拒在一個“不中不臺”的異度空間,這讓我想起柏楊小說“異域”,更讓我想起那群孤立在南太平洋小島上的國軍孤墳,看來我比我父母乃至許許多多的他們還幸運一點,“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也難怪我姥姥總是抱怨姥爺就這樣孤零零地把她給丟在了臺灣,即便她回到北京多次,即便要定居北京也不難,然而那個“老家”,早就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上,成為了一個再也無法到訪的虛幻。

然而這樣的一群人會逐漸老成凋零,當我坐在往返兩岸的飛機上,我遇到了許多未成年、在暑假獨自返回臺灣度假的小朋友,他們的父母或是大陸與臺灣的結合,或是臺商,這些小朋友說著標準普通話,但卻是道地道地的臺灣之子,我更確知,等到他們的時代來臨,兩岸將會是一種不同的概念而相互存在,所有今天堅持的,都將成為歷史,如今為堅持而捶胸頓足的情感,都將煙消雲散。

一個不曾想過寫書的我,勉力為之,所寫的都是我最真摯的情感。在寫作期間我歷經了最痛苦的憂鬱侵擾,夜不成眠,無端哭泣,因為我知道要在兩岸彼此各有堅持的狀態下,寫出一本讓雙方都能“看得下去”的書並不容易,然而我甚至妄想著這本書能夠讓彼此都能以一種不同的角度重新看對方,更重要的是“看自己”。所以我會沉重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