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西郯上等的錦繡,仇晟說這是皇親國戚、貴族才能穿的服飾,特地從西郯給我帶回的,說只有我能配得上,其他人穿了只能是糟蹋。”
“是嗎?”甄月垂眸打量,露出很認真的樣子,點頭道:“衣服確實不錯,媚主穿著也很適合,只是天天輾轉在不同人身下,有損這衣服的貴氣,媚主是習慣了,這衣服時間久了也就晦氣了,所有現在與媚主搭配在一起,簡直天作之合。”她一直覺得媚宮的女子也是可憐的,從小被強迫學習媚術,輾轉於不同的男人,她本無心與玉容過不去,可她也不是軟弱之人,別人都明目張膽的來找茬,她自認也不能讓別人失望而歸。
“你說什麼!”這話裡的意思是她身子髒了,都拉低衣服的品味了,玉容面色難看,豔紅的嘴唇一抿,揮起手就要煽過來!
登時,甄月猛地捏住揮下來的手腕,力大無窮的緊緊攥著,彷彿要將其捏碎才罷休。
玉容是何等人也!自然是不容許別人挑釁她的威嚴,手腕後拉,靈力一扯,輕易就脫開了牽制,怒道:“放肆!你竟然敢對我動手。”沒想到她一個小小的女殺竟然敢抵抗!可這裡是麒麟坊,大家都不敢冒然動手,更何況甄月如今身份特殊。
甄月拍了拍手,緩緩道:“媚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奉還。”眼神凌厲,讓玉容不禁心中一顫。
玉容生性最容不得別人的欺壓,氣勢強盛道:“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殺,我玉容持掌媚煙宮時,你還只是集中營低下的奴才,不要以為進了四院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甄月不急不慢,走近玉容,低聲道:“看來媚主記性不太好,如今我不僅不是集中營的奴才,也不是魄殺隊的女殺,而是掌管四院的女殺!沒想到媚主這麼看不起四院的人,我天天候在坊主身邊,最喜歡一不留神說些趣事,坊主有時心情好了也喜歡聽聽這坊裡的趣事,我看媚主今日說了這麼個玩笑話,我都迫不及待跟坊主說道說道,坊主聽了必定誇媚主膽子肥了,不知媚主可是看清楚屬下的身份了?”
“你!”玉容吃癟,一時語塞,都說鳳尾不如雞頭,這丫頭現在是坊主身邊的人,那是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惹怒坊主,最後斂去寒芒,笑道:“小丫頭越來越會說話了,只不過是逗你玩呢。”
“原來如此,玩了也玩,我們就各自珍重吧。”說完,淡漠離去。
“等等。”玉容望向她停頓的背影,眼梢一閃,漫不經心笑道:“妹子,你我都是女人,我比你更看的清這個世道,在這個權霸相爭的世道,女人只是男人手中的玩物,也是他們的一顆棋子,特別是像他那樣身份的男人,就註定了無情無義,所以你跟我一樣,只是棋子。”
待玉容腳步聲走遠,甄月才緩緩回身,一抹震驚的哀痛在眼尾蔓延,緊握的拳頭全是冷汗,心口像是無數尖銳的刀子在剮著,玉容口中的他必定就是仇晟,看來玉容知道仇晟的真實身份,否則又怎麼會以一種高位者口氣評斷他,可是甄月對仇晟的知曉一片空白,這無疑對她六年的信任是一種莫大的打擊。
麒麟殿大氣磅礴的殿門緊緊閉著,懸頂的琉璃瓦散發著午後的暖光,雕龍圍屏五爪猙獰,石柱上暗紋雕刻在暖光下顯得有些詭異,大殿氣氛沉重,兩側深居高位的男子面色凝重,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噹的一聲,茶蓋發出清脆的碰擊,殿外棲息的烏鴉驚的展翅離去,發出詭異的鳴叫。
封長老年紀最大,脾氣沒有因為歲月的沉澱而內斂,反倒越發暴躁,怒道:“趙亥這個表裡不一的老東西,下次歲供直接將他扣在麒麟坊,看他還敢出什麼么蛾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沒有麒麟坊哪來他隻手遮天的權利。”
“老封,你的脾氣得改改,趙亥今非昔比,翅膀硬了總是想到處飛飛,是時候該砍一砍翅膀了。”滕簡眯了眯眼,一身黑袍像是夜裡的野獸。
“哼!照我的脾氣直接殺了他,再令新主!”封長老冷哼一聲,絲毫不同意滕簡的作風。
此言一出,一道寒芒激射而來,大殿瞬間死寂,封長老脊背發涼,知道說錯話了,顫顫巍巍的抬首望向殿首的紫袍男子,道:“坊主,屬下就是一時心直口快。”
北墨凌如冰霜雕刻的臉龐更加寒冷,妖異的薄唇微微牽起,卻帶動眼眸的一抹陰冷,緩緩道:“封丘陽,你如今都四十多歲了,怎麼說話還是不經大腦,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這個道理你應該很清楚,麒麟坊培養了趙亥這枚棋子,豈能說扔就扔,要扔也要扔對時機。”
“是是,屬下謹記了,坊主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