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整個人如出鞘利劍,小離惶惶的看過來,輕聲問道:“姑娘,已經收拾妥當了,是否派人去軍機閣傳話?”
甄月端坐在暖蒲上,眼神堅定,語氣低沉到:“去吧。”
“是。”
小離匆匆離開巧雲居,便讓五月總管轉告凌王,晚間去巧雲居用膳,五月見巧雲居的主子主動邀請,一雙細長的眼睛笑的越發深,五月精明,深知凌王心思,更是殷勤的進軍機閣彙報。
月明星稀,北風嚎叫,將院外的梅枝吹的肆意搖擺,即使雪停,依舊阻擋不了北瀛怒吼的狂風。
因著桃花糕一事,五月對府上的飲食格外嚴格,特別是主子的進口食物,全部要經過一一盤檢,確定無毒才會端上几案。
不大的几案擺滿各色菜餚,均是芸孃親手種植的蔬菜,按著北墨凌的口味精心烹飪,清香四溢,卷著淡淡清冽之氣。
“姑娘,殿下稍後就會到了。”五月見一切準備妥當,眯著一雙精明的眼睛。
“有勞五管事了。”
“那五月就先退下了。”
待殿門傳來關閉之聲,室內靜若寒暄,一直坐在暖蒲上的甄月才緩緩撥出一氣,手心漸漸沁出一絲冷汗,今晚成敗直接決定所有人的命運,她不能輸,也輸不起,一次次虎口拔鬚,早就經不起次次的容忍,若失敗,扶子然、小離便會性命堪憂,她必須竭盡所能的讓他順利服用九轉**丹。
然而九轉**丹氣味濃重,稍稍離近便會識別,摻在飯菜酒水中的可能性極低,但作為出類拔萃的麒麟坊殺手卻能用冷靜的判斷,精準的分析在一切不利條件中,尋找到最為有利的方案。
她靜靜調整呼吸,等待夜晚的降臨,漫長的一年,終於等來了這一天,太多複雜的情緒翻湧而出,卻都被她極盡的壓制,不讓哪些紛雜的思緒干擾到她的行動。
不到片刻,殿門再次被開啟,一陣寒風猛然而入,帶動她顰間的秀髮,一雙雪亮的眸子精光乍現。
男子一襲雪白長袍,身姿在燭火的照射下顯得越發挺拔修長,俊美雕刻的臉看到幾何榻邊靜靜等候的女子,淡漠的輪廓漸漸柔和,將銀玉雪貂大裘放在一邊,走過來,坐在她對面。
甄月將涼透的清茶端過去,緩緩說道:“事情忙完了?”
北墨凌見她主動詢問,心情顯得格外好,嘴角從聽到她邀請用膳,一直到此時都噙著一絲淺笑,彷彿曾經的冰冷與冷漠從未出現在他臉上。
“都是一些瑣事。”修長的手執起銀筷子,習慣性的將一塊鮮美的紅燒鯉魚放在她盤中。
甄月微微一愣,手指漸漸有些發緊,面色卻淡然平靜,似乎從她收起滿身的銳利後,與他之間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劍拔弩張了,其實他是個極其好哄的男人,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似乎會一直縱容,一直寬恕。
一頓飯吃的和和睦睦,相安無事,甄月搖頭苦笑,有時候習慣真的是讓她匪夷所思,從最初的憎恨厭惡到如今的融洽,她在虛以委蛇中漸漸習慣的去隱藏滿身的鋒芒,他也在步步為營,滿身戒備中漸漸撤去了一身的冰冷。
“笑什麼?”北墨凌長眉微微一挑,狹長的鳳目深深注視著她。
她緩緩起身走到窗欞前,將窗子推開,寒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捲起了她肩上如瀑的墨髮,北墨凌見她身子單薄,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峰,上前霸道的就要關上窗子,卻被女子阻擋。
只見女子睫毛輕顫,一雙雪亮的眼睛望著遙遠的天際,聲音縹緲到:“我想吹會寒風,還記得我來北瀛時正好也是寒冬之時,沒想到整整一年了,時間就像手中的細沙,還來不及拽緊,便沒了。”
北墨凌忽然覺得她像展翅欲飛的雅鷹,隨時會消失在天際,不知為何有一種患得患失之感,兀地,他從身後緊緊將她擁在懷中,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心中的慌亂才得以平息,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月兒,我會竭盡所能為你開闢天地,讓你自由無拘的翱翔,只要在我的身邊,我什麼都可以依著你,只要不背棄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聲音淡淡傳入她的耳內,激起她嘴角的一抹譏笑,自由無拘的翱翔,奈何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放開手中牽引她的絲線,自由無拘顯得多麼滑稽。
不管他是淺情還是深情,她能做的只有狠狠推開他,這份情義她註定是要傷害。
她轉過身子,將書案上一杯涼透的清茶一飲而盡,舌尖一股苦澀味,若不是早早服用九轉**丹的解藥,只怕這股嗆鼻的味道早就讓她暈厥過去。
她一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