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來!還有,不要說什麼讓你失望透頂,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可笑,我們劊子手本來就是鐵石心腸!”
不知過了多久,北墨凌輕嘆一聲:“你就這麼恨我嗎?”
甄月一僵,不明白他的悲傷從何而來,眼若寒星道:“恨與不恨有什麼區別!反正橫豎都是死。”
“我知道你與偷取情報的人不是一夥,要不然也不會偷我的黑令,大可與他們用三塊令牌潛入天一閣,不會傻到再冒險偷我的黑令,你一定是與他們誤打誤撞同時出現在天一閣。”他頓了頓道:“只是你用栽贓陷害的手段擺脫嫌疑,確實讓我有些震驚,這不是你的作風。”
她的心口猛的一顫,赤紅的眼睛有些盈盈的水幕,她說不上心裡的感觸,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又有些煩悶。
北墨凌見她黑亮的眸子閃著水光,整個人像是寒風中一隻搖擺的枯葉,緩緩道:“告訴我,你去天一閣找什麼?如果你不想死,就老實告訴我。”
不知過了多久,心思千迴路轉,眼中的眼芒沒有絲毫掩飾,咬牙道:“我的親人死在了狄都之亂,我知道六年前魄殺隊也在狄都之亂,我要查明真相,狄都兩萬人口全部被屠殺殆盡,我需要知道是麒麟坊殺了我的家人,還是北瀛殺了我的家人!”
甄月明顯感覺他身子有瞬間僵硬,卻也是轉瞬即逝。
“甄月,我告訴你,不管是麒麟坊還是北瀛國,你都沒有權利再去追溯過去,你現在是我麒麟坊的第一女殺,是我救了你命,你便只能收起你的好奇心,好好呆在麒麟坊,我不敢保證下次你再犯錯,我是否能不殺你。”北墨凌聲音透著無限的冰冷跟決絕。
她從這話中聽到了生機,她話中真假參半,只是在賭,原來一場場豪賭終究是她贏了,不知道為何她就是覺得他不會殺她,也許是從懸上一救,也許是龍悅客棧的包庇,也許是任務失職的放過,這些都在表明他一次次的容忍。
“為什麼?”她愣愣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北墨凌自然知道她心中的狐疑,不止是她,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又如何告訴她呢。
只見男子微嘆一聲,沉重的頭倒在她的頸邊,感覺她身子的僵硬,自嘲一笑:“我該拿你怎麼辦?”
甄月猛地一顫,大腦一片空白,直到他站起身離開,才緩緩回神,耳邊是他殘留下來的冰冷的聲音,在寂靜的臥室繚繞不散。
“我不知道還能再容忍你幾次,你好自為之。”
鼻尖都是未散去的冷香,她以前是很排斥的,如今竟然有一絲熟悉之感,挺拔孤寂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泛白的夜空下,天邊的紅光漸漸淡漠下來,她的心顫抖不堪,卻排斥揣摩他深層次的用意,這個男人不是她能輕易剖析的。
他雖沒有直接釀成扶子然的死,可也是間接的,這對於她的來說依舊是不能化解的,她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她欠扶子然一條命,卻也欠他的一條命,她更欠阿仇六年的相護之情,這其中太多恩怨糾葛,早不是她能輕易說清楚道明白的,只能隨著心中的那縷殘光前行,她堅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第七十四章 悍匪入城
天際剛剛泛白,玉龍山上空的血氣未散盡,南方刮來一陣濃煙,血氣沖天,烏雲密佈,將天際的一抹亮光瞬間遮掩住,天地一片昏暗,整個蜀國大地震耳欲聾,馬蹄飛濺,嘶喊悽絕。
甄月本來昏昏欲睡,地面輕微的震動讓她如受驚的小獸,頃刻沒了睏意,她迅速奔出東院,遠遠的便見坊主帶領一隊人馬硝煙般離開了玄嶺門。
南方遙遠的濃煙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天空的烏鴉全部展翅而去,那個地方是鄴安城的方位,她嗅到強烈的不安,隨即迅速朝斷月院而去。
麒麟坊遭受了打擊,雖然不嚴重,但也需要強烈的整頓,一夜剛剛過去,卻沒見二大長老坐鎮麒麟坊,只有平日常在的影衛四處巡查,她的敏銳一直很準,心中的不安迅速升騰起來。
仇晟還沒來得及梳洗,更換衣服,便收到了鄴安城傳來的急信,連忙將斷月院部署起來。
“公子,現在出去恐怕不妥,很有可能會暴露身份,您應該待在斷月院。”阿康拉住仇晟的韁繩。
“放手!剛到的這批武士還不太安分,我不能讓他們壞了我的事。”仇晟沉聲道,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音傳來,像是腳步輕盈的踩在柔軟的草叢中,男子一雙溫潤的眼睛霎時殺氣騰騰。
嗖的一聲,飛刀凌厲射去,沒入草叢中,卻未見一絲血肉之聲。
“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