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磕頭的淮南王,蹲下來,抬手製止了淮南王繼續磕頭的趨勢。
淮南王眸色一喜,感激的話未說出口,便聽男人的聲音在耳邊低沉如寒霜,平和的語調,無不飲著鮮血屍骨。
“皇叔,蘇義終究還是個孩子,禁不起誘惑,被人教唆也屬在理,可他犯的不是小錯,而是叛國大罪,即便我有心留他,可總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或者,這件事交給皇叔來解決,相信皇叔以多年朝權經驗,必定能給天下人以及文武百官一個滿意的交代,您說是嗎?”
淮南王身子一顫,心思百轉,哀痛的面色恢復到以往的剛硬,叩地俯拜:“微臣領旨,務必會給太子乃至整個天下一個交代!”
淮南王利落起身,屬於軍人不屈不撓的姿態再次散發而出,冷眼旁觀的百官紛紛垂首,不敢再肆意冷笑。
淮南王背起渾身是血的兒子,一步步走出了金碧輝煌的瑞德殿,鮮血順著精緻的官服滴在地上,清晰可見。
“父親……。”他想替父親擦掉官服上的汙血,抬起手卻牽扯住肩上的傷口,讓官服越發染的鮮紅,心頓時痛起來。
每次下朝,他都會瞧見父親讓下人們精心打理好官服,不能有一點汙垢,父親常說,這是身份地位的象徵,要像保護家園一樣,保護著這件官服。
衣服被他弄髒了,再也洗不乾淨了,就如同淮南王府的輝煌一夜之間被他葬送了,父親,父親,兒子錯了。
可他說不出口,怕一旦說出口,就表示在這場與權閥對決之中輸了一敗塗地,他不甘心。
甄月趕到瑞德殿之時,就見淮南王揹著渾身是血的蘇義一步步走下百階,文武百官像避瘟疫般躲著他們,彷彿與他們沾上一點關係,便會灰灰湮滅,曾經的淮南王權傾朝野,不知被多少人奉承,如今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甄月就站在臺階之下,看著淮南王越走越近,直到停在她身側,風勐地捲過來,鼻息之間全是刺激人的血腥味。
她皺起眉頭,拳不自禁的握緊,終於,她轉過頭,看到蘇義昏過去的臉龐,那張臉她很熟悉,可此刻看在眼裡真醜,臉腫的像豬頭,不服輸的嘴也緊緊閉著,連時常揚起的眉梢也無力的搭著。
真的很醜,醜的讓人看著想哭。
淮南王什麼也沒說,終究抬起腳步朝著玉石長道走去,明晃晃的陽光照在身上,卻像彌留之人一樣,毫無生機。
甄月看著淮南王的身影漸漸消失,風灌進她的領口,激起滿身疙瘩,嗓子開始作疼,讓她難受至極,東郯的天真的越來越冷了,曾經希翼的春天是否真的存在?
有宮人向她走來,恭敬行禮後,做了個請的動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夜見淮南王
她順著方向望過去,就見百階之上,仇晟面如表情的望著她,他的身後是巍峨壯麗的瑞德殿,頭頂是他掌控之下的遼闊蒼穹,沒有讓他顯得一絲渺小,反而讓他有一種毀天滅地的兇殘。
數月再見,早已物是人非,人面不知何處去。
終究他走的讓她再也抓不住,她也沒有一絲力氣再去阻擋追逐,他已經不是當年與她同甘共苦,心心相依的竹馬知己,而是一個滿心復仇的無情帝王。
甄月並未上去覆命,而是將虎符交給宮人,便絕身離去,她能感覺到身後那道越來越冷的目光,可她已經不知道再與他說些什麼。
走在這座叵測陰暗的宮牆內,讓她唿吸艱難,多少人葬在權利征伐上,多少人鋪就了金黃大地,多少人迷失在這裡,孤獨終老,家破人亡,橫屍暴骨,這啃噬人心的東西,讓人痛恨不已。
大雁飛過宮殿,拍著厚重的翅膀,落下白白的羽毛,天空瞬間暗沉下來,太陽藏入雲霄,有隱約的滾雷傳來。
仇晟仍舊佇立在宮殿前,沒有伸手去接宮人呈上來的虎符,而是望著層層宮門,眼眸幽深,腦海再次閃現女子離去之時的決然,若換做以前,他必定快步跟上,低聲哄她,可如今他跨不出一步,連喊她一聲的勇氣也沒有,唯恐瞧見她露出的厭惡。
“恭賀太子,再次大獲全勝。”
譽王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側,低眉順眼,眉眼精明的像只盤算偷食的老鼠。
譽王的恭維並未讓仇晟得意,倒是出乎譽王預料。
男人嘴角冷笑,一派優雅姿態,拍著譽王肩上的華服,聲音和潤。
“知道你跟淮南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