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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行走著,再度回想起整件事情,推測前因後果,沈言的心越發得沉到底了。

按照肖遠峰的回憶,即使如今的蘇青弦沒有巔峰時期那般厲害,但是鑑賞古玩的功力並不像是體能,一段時間不管不顧就再也回不去的。只要鑑賞的見識和心得在,這功夫就丟不下了。

既然如此,恐怕當時的蘇青弦面對著那瓷瓶時,當場就認出是個贗貨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看走眼的可能性中,還有百分之五得分給「回家後發現是個贗品」這種可能性。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說呢?

為什麼當初還說那是個眞貨然後抱走,又爽快地給了錢?

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沈言已經把那個男人看成是最好的朋友,何況最近又有了新的懷疑。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已經完全把蘇青弦看成是自己人。因此,一開始的那個欺騙對於沈言而言是重大的心理負擔。然後突然間,他發現原來這個開始可能是另一種解釋。

一種讓他覺得不舒服的解釋。

如果蘇青弦真的認出了那是個假貨而依然那麼做,那只有一種解釋了吧。

他在憐憫自己。

然而,天生商人本性的蘇青弦一開始對自己的應對並不熱絡,可為什麼到後來卻拋棄了之前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呢?

在想到「憐憫」這兩字時,沈言很難受。他是個自尊心強的男人,如果真是這樣,他大概是會受不了。

然而,比起沉溺這種情緒,更強烈的想法是,他想知道蘇青弦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樣想著,他隨手翻著自己的手機,按了「已撥打電話」按鍵後,蘇青弦的電話儼然就在第一位。

他想起來了,下午的時候剛打過對方的電話,討論的是啟明星最近的一些執行方案。在這些天的合作中,他對於蘇青弦的商業運作和企業管理層架構的能力十分佩服,今天在打電話時甚至想著,或許這個人天生是個商人吧……

按著通話鍵的手指猶豫了,沈言突然想到另外一點,誰都說蘇青弦不做虧本生意,如果這一次真的是憐憫自己,為什麼蘇青弦沒有順便要求「利益最大化」。事實上,當時蘇青弦若是不借著那花瓶發揮,而是直接說要借錢給他,或許當時的自己不會願意直接接受,但是論到感恩程度,只怕會比現在更甚。這對於當時的蘇青弦而言,應該是能將利益最大化的舉動吧?

為什麼,他沒有那麼做?

為什麼,他會把當時兩人的位置擺放到了平等的地位——即由沈言決定接受質押財物的方式接受金錢。

如果當時的自己並不知道那是個假貨,大概會覺得整件事公平又合理,雖然是撿到了便宜,但蘇青弦也不吃虧的吧。

偏偏,事實不是如此。

偏偏,他一開始就知道那是個假貨……

沈言的牙關有點緊,嘴巴有點苦,心裡只想問蘇青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手指還在猶豫地摩挲著那通話鍵,手機卻振動起來,低頭一看,卻正是此刻自己正想質問的那個人。

蘇青弦。

在依舊料峭的春風裡,沈言接通了電話,那頭蘇青弦的聲音很是溫暖:「我回到H市了,你在哪?」

迎著風,沈言的眼有點冷:「我……」

蘇青弦掛了電話,眼有些冷。

今天談的事情很順利,他從鄰市趕回家時萬萬沒想到家裡還會有如此的「驚喜」等待著自己。

還沒踏進H市,他就接到了肖遠峰的電話,在他面前一向直來直去的肖遠峰在電話里語調很有些惴惴,突然問他:「你最近得罪了沈言了?」

「沒有啊,怎麼了?」聽到那個人的名字總是分外上心,蘇青弦在汽車皮椅上正了正車子。

「剛剛我跟他喝茶,聊得好好的,突然他提起你大學時學過的古董鑑賞,說了兩句臉就發青了,一臉被誰坑到的表情就跑了出去。喂,我說你是不是無意中得罪了他連自己都記不得了啊?」

蘇青弦的心就隨著那話沉了下去。

仔細地問了下當時的情形,蘇青弦在結束通話電話時已經明白,對方肯定是知道了關於那個瓷瓶的事件。

默默望著黑暗中隨著車速而不斷遠去的明亮路燈,蘇青弦不由得在想,那個人會怎樣想呢?

三種結果:一,沈言認為那是一種欺騙,進而惱怒於他;二,沈言認為那是一種憐憫,同樣惱怒於他,當然比第一種情況下稍微好些;三,沈言認為那是體貼,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