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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用力,也是因為過度緊張。到此時,我才陪起笑臉,向座位上那些乘客表示歉意,說也是不得已呀!我們人都已在車上,他們也就只能體諒了。

終於到上海了!走出了火車站,我看著走在路上的行人,先大吃一驚:“上海女孩子的膚色怎麼這麼白啊?”蒼白得就像在農村殺雞時,放了血、拔了毛後的雞那個顏色——請原諒我的不敬,但那確是首次回上海時的第一個視覺印象,因為在農村已見慣了曬得黝黑的膚色。

走進家門後,第一感覺是房間裡太明亮、太乾淨了。在看到家裡的鍋碗後,又是一驚,怎麼這麼小啊!鍋也就鄉下人的碗那麼大。我問:“我們家的鍋碗都換過了?”

“沒有啊!”

我明白了,我已習慣了農戶人家的大碗、大鍋、大灶,就會產生這種視覺上的誤差。一會兒,我媽下班回來了,她看著我就抹眼淚,可我卻充滿著幸福感。

在吃飯時,我妹大叫起來:“哥,你怎麼把吃剩的骨頭都往地板上吐啊?”

我一下醒悟過來:“對不起,這是在鄉下的習慣。”我告訴她,鄉下屋內也是泥土地,吃剩的骨頭扔到地上後,狗會吃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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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一場(1)

第二年開春時,上海知青們又先後回到了農村。稍事休息後,我就投入了勞動。我已很有經驗了。去年我初次下水田插秧時,那秧苗插得東倒西歪,不成行也不成線。小謝就強多了。他是高中生,在農忙時曾去上海郊區參加勞動,有過插秧的經歷。

但到這時,我就是插秧的一把好手了,甚至超過當地的農民。只見我下到水田後,左手操起一把秧苗,右手從左手裡分出一株秧苗,三個手指捏著敏捷地插進了水田,然後又是第二株、第三株……一排六行,插一排退一步,一排又一排……那插秧的速度,真是比雞啄米還快,即使在前面的人已先插秧很久了,只要我動起手來,那就是稀里嘩啦地,一下子就趕上去了,最後還把他遠遠拋在後面。而且,我插的秧,窩距行距整整齊齊,秧行排列筆直。我在村裡還是“起率”(即插第一排的秧,他人則跟著我的秧排插)的。鄉下人誇我聰明,學習很快,才插了一年秧,就超過了他們很多人。

其實,我只是善於總結經驗罷了。插秧的動作,左手握著一把秧苗,右手的中指、食指和拇指從秧把裡分出一株株的秧苗,再插到水田中。但我已悟出了竅門:提高速度的關鍵不在右手插得快,而是能用左手的大拇指,迅速均勻地從秧苗把中分出一株株的秧苗。多數人不習慣使用左手,所以要提高插秧的速度,就要人為地訓練左手動作。在插秧季節前,我就先訓練自己了,有空就左手握一把短稻草杆,練習以大拇指分秧苗的動作。這非常有效,所以到插秧時,也就看到我那種令人驚歎的速度了。

一天上午,我與會計葉錢兒爭執起來,我說我一天可插一畝田的秧,他卻表示不相信,他是故意激我。我們打起賭來:我單獨在一塊九分多的水田插秧,只要完成了就可以收工——要知道,集體出工平均每人每天才插三分多田的秧。

我埋頭幹了起來,彎著腰不停地插著秧,插了一排又一排,中間也不休息。到了下午一點多,本是午飯時間,我也不回去,讓小謝替我把飯帶到了田頭。到了下午,水田中的空白麵積已越來越小,勝利在望了,但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我極度疲乏,真渴望能放平身體,給痠痛的腰背一個休息的機會。但我還是強迫自己,因為我知道,如果躺下後那就再也不願起來了。

到了下午五點多,終於插完最後一株秧。我一下子就坐在溼漉漉的田埂上,仰天躺下了,就那麼面朝青天背朝地躺著。我陶醉在那種放鬆後的舒服感,還有目標實現後的成就感。好幾分鐘後,我才又站了起來。

收工時間尚未到,老鄉們還都在田裡忙著。儘管先已打了賭,但我也不好意思真的就提早收工。但在不停插秧十多個小時後,我已疲憊不堪,再也不願彎腰了,就去幹挑秧的活。

晚上收工後;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身體的感覺不對了。我暗中希望那只是因為太累了,只要休息一下就會恢復。回到家後,先躺下睡了,可到第二天早上,高燒已發到了℃,全身無力。我還想堅持出工,可掙扎著下到田裡,實在無法支撐,又提早回家休息了。

當時,春插最忙階段已過去了,我就在家裡整整躺了兩天,燒退下了,但仍然體乏無力,沒有一點食慾,知道要去看病了。由於鄉下的房子室內極暗,我走到了室外,在“光天化日”之下,才發現自己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