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
農村的姑姑待我比待自己的兒子還好。每逢我和她的孩子打架時,她總是責備自己的兒子,說:“小波還小,你應該讓著他。”
我作為一個小孩嚐到了姑姑的厚愛,回到自己家後,自然感覺母親冷漠,對母親不滿。但母親認為姑姑的愛是嬌慣孩子,只有家庭婦女才那麼幹,嗤之以鼻。
我從學校回家後,母親絕少到我的房間看看我,與我說兩句話。父親更是冷酷,老動手打。家裡有什麼好事,如參加什麼活動,看什麼表演,很少帶我去。所以我對這個缺少溫暖的家,沒有感情。文革中打砸搶他們絕非偶然。
據常來家串門的人說,他們也感到母親不大喜歡我。因為不是自己帶大的,感情上有隔膜很自然,但這種隔膜長期消除不了,越演越烈就不正常了。到北京後十多年後,我對姑姑仍比對母親親,我跟姑姑在一起時,親熱隨便,臉上浮出笑容,跟母親在一起時,卻緊張拘束,總繃著臉;我叫“姑姑”時,又響又親,叫母親“媽媽”時含糊不清,勉勉強強。
母親喜歡乾淨,我是農村來的,沒有衛生習慣,又受了《董存瑞》、《衝破黎明前的黑暗》、《鋼鐵戰士》等電影影響,模仿影片中英雄人物的外形,以髒為美,覺得全身戰火硝煙,臉黑汙汙的才好看,就故意不洗臉不洗澡,自然不招母親喜歡。母親生氣了就向父親告狀,說我怎麼淘氣,把父親的火激起來,讓父親打,她在旁邊觀看。記得父親打我屁股時,她還指揮父親不要總打一側,打那邊幾下。
可能小學三年級左右,大年初一吃餃子。我餓了,趁父母不在,吃得很快,狼吞虎嚥。小胖報告了父親,說我跟她搶飯吃。父親過來,滿臉怒氣,啪啪抽了我兩個耳光。母親對父親大過年的打我,沒有一句批評。
還有一次,父母本來說要帶我去看錶演,後小胖說要去,就臨時決定讓她去。臨出門前父親看我哭了,返身回來重重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