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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部分

傑斯特羅轉過臉去問他的侄女:“怎麼樣?”

“嘿,你和埃茲拉。龐德一個樣,”娜塔麗說。

貝克肥胖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愉快的表情。“拿人作比較是叫人討厭的,亨利太太。”

“貝倫森和桑塔雅納怎麼樣?”傑斯特羅問,“他們都同意這麼辦嗎?”

貝克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義大利電臺的人員認為你是關鍵人物。桑塔雅納很老了,你也知道,他好象生活在雲端裡,抱著他的本質論和那一大套晦澀的哲學。他會把老百姓鬧得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個大人物嘛。貝倫森呢,哦,貝倫森是個異想天開、不受拘束的人。羅馬電臺認為,你一旦同意,他們就能說服貝倫森。他是非常欽佩你的。”

“這麼說,他們倆還一個也不知道這件事哩,”娜塔麗說。

貝克不樂意地搖搖頭。

“不行,不行,不行!”傑斯特羅突然嚷起來,“我再怎麼也不能變得跟埃茲拉。龐德成為一路人。他的批評文章不可否認是有才氣的。他有獨特的見解,可是他的詩故意寫得晦澀難懂。我們見過幾次,我發現他是個邋里邋遢、自高自大、唯我獨尊的人,不過這倒並不重要。問題是,我聽過他的廣播,維爾納。他對猶太人的攻擊甚至比你們柏林廣播的哪一篇都更不象話,而他對羅斯福和金本位的瘋狂謾罵簡直是叛國行為。戰爭結束以後,他會被絞死,或是關進瘋人院。我想象不出他中了什麼邪,可是我情願困死在這兒錫耶納,也不情願去做另一個埃茲拉。龐德。”

貝克嘴唇一噘,反駁起來,他把f和th這兩個音完全發惜了:“不過還有亨利太太和她娃娃‘困死在這兒’的問題呢。再說,更嚴重的問題是,你還能在錫耶納呆多久。”他掏出一個金懷錶。“我老遠趕來告訴你這件事。沒料到當場就被拒絕了。我原以為我是得到你信任的。”

娜塔麗插嘴說:“我們呆在錫耶納有什麼問題?”

貝克一邊從容不迫地把雪茄弄熄,在菸灰缸裡碾碎,一邊回答:“嘿,義大利秘密警察從來沒放鬆對我施加壓力,亨利太太。你知道你們原該跟其他外國猶太人一樣呆在集中營裡。他們提出了這個廣播的主意,就非常露骨地提醒我這一點,還說……”

“可是我想不通!”傑斯特羅不服氣地反駁,一雙斑斑點點的小手擱在他身前的桌子上,在籟籟發抖。“我們得到早晚可以到瑞士去的保證!對不對?甚至萊斯里。斯魯特這次來信上也證實了這一點。羅馬廣播電臺怎麼能夠威脅我,要我糟蹋自己的名譽呢?堅強起來,維爾納。通知他們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考慮的。”

貝克的盡是血絲的眼睛對著娜塔麗骨碌碌地轉。“我不得不告訴你,這是個嚴重的宣告啊,教授。”

“不管怎麼樣,這是我的回答,”傑斯特羅嚷起來,他越來越激動了,“而且是最後的回答。”

外面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

“貝克博士,你叫過出租汽車嗎?”娜塔麗把餐巾摺好,擺在餐桌上。她的聲調低沉而安詳。她的臉看上去瘦得皮包骨頭,眼睛瞪得老大。

“是啊。”

“我送你出去。不,埃倫,你別走動了。”

“維爾納,要是我看上去好象態度固執,我表示抱歉。”傑斯特羅站起來,向貝克博士伸出一隻哆嗦的手。“馬丁。路德有一次說得好:”我不能再改變了。,“

貝克僵硬地鞠了一個躬,跟在娜塔麗後面走出去。走到平臺上,她說:“他會幹的。”

“他會幹什麼?廣播嗎?”

“對。他會幹的。”

“亨利太太,他的反抗可非常堅決啊。”貝克的眼睛裡流露出嚴酷、探索和擔心的神情。

大門外面又傳來斷斷續續的粗啞的喇叭聲。

“我很瞭解他。這樣發過一通脾氣以後就會心平氣和的。我提到龐德,把他惹火了。我感到非常抱歉。羅馬電臺什麼時候要他廣播?”

“這還沒確定,”貝克熱切地說,“可是我迫切需要,一定要馬上從他那兒得到一封同意廣播的信。這會消除那些狗東西在我身上施加的壓力,並且能使我開始進行活動釋放你們的活動,亨利太太。”

“你要的這封信在本星期末會得到的。”

他們站在開著的大門口,一輛陳舊的大遊覽車停在那兒。貝克用刺耳的、煩惱的聲調說:“我巴不得現在就把信帶回羅馬。這樣就解除了壓在我心頭的一個巨大負擔。我甚至情願推遲迴去的時間。”

“他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