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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部分

“海灣口?”

艇長聽出他納悶的口氣,那對有黑眼圈的眼睛忽閃了一下。“那還用說。眼前整個登陸地區都處於警戒狀態,防止潛艇騷擾,勃拉尼。咱們在那兒什麼都於不成。倒不如上海灣口還可以撿點大便宜呢。”

“是,艇長。”

胡班低下頭去繪圖,埃斯特從他的頭頂上又怪模怪樣地擠擠眼。這個含意是清楚的,但拜倫卻覺得不是味兒。“烏賊號”的作戰任務就是不惜冒任何風險,阻擋日本人在灘頭陣地登陸,眼前只有這麼辦才能證明它二十年來養精蓄銳、練兵備戰決不是白費工夫。他們拿餉銀就是為了執行特別冒險的任務!拜倫心裡料定,一旦脫離敵人進攻的地區,胡班必然會迂迴航行,去襲擊運兵船。這可是潛艇露一手的時刻,也是當初建造潛艇,配備人員的原因。現擺著一條完整的潛艇,艇上仍然裝載著二十枚魚雷,布朗奇。胡班卻謹慎其事,振振有詞,偏偏放棄潛艇原來的作戰任務。

他們雖然躲過了驅逐艦,但是並沒擺脫掉。“烏賊號”的聲納接收器上,還隱隱約約收得到敵艦那寬頻帶的脈衝訊號正顫聲顫氣地在悲鳴。

根據德林格的標圖,一下子就把日本人的搜尋計劃摸清了:一種成直角形的迂迴搜尋,這格式跟美國的反潛艇教規講的相仿。當初在珍珠港外邊,舉行平時演習,每逢潛水艇擺脫了追逐的艦隻,就要發出一個聲納訊號,這樣驅逐艦就會加快速度再來追擊一次;這種搜尋過程實在沉悶乏味,令人厭煩,徒然浪費時間,糟蹋燃料。可是眼前這過程卻一點也不令人厭煩;這一回是真刀真槍,緊張可怕,險象叢生。在頭頂上搜尋的敵艦一心想要找到“烏賊號”,把它擊沉。敵艦的機會仍然很好。

因為,儘管目前這條蠍子逃出了電筒的光束,趁著黑暗爬開了,可是它找不到稱心的藏身地方。胡班的蓄電池已經快耗盡了。追逐的敵艦剛從日本開來,油艙裡存油充足,比胡班正常的水下速度快**倍。不消兩三個鐘點,“烏賊號”就會剩下個“空電池”,一點電也沒有了。如今多半要碰運氣了。胡班正從驅逐艦失掉他們蹤跡的那個方位筆直開走。雖然拜倫(明擺著,還有埃斯特)認為他不應當直接開往海灣口,可是那是按教規辦事啊。驅逐艦艦長正按直角形搜遍兩圈,現在要來一次擴大範圍的搜尋了。如果他偏巧在拐彎時碰個正著,也許會重新找到這條潛在水中看不見的爬蟲。不過夜色朦朧的海上茫茫一片,濁浪翻滾,千條路萬條路挑哪條是好呢,要是找不到就會叫人灰心喪氣。再說,他也可能奉命調去執行其他任務。這些都是問題的有利因素;可惜“問題”是個和平時期使用的字眼,眼前遭到這個無名威脅窮追不放,用這字眼就未免過於平淡了。

拜倫在司令塔裡值班,聽見艇長和副艇長在討論戰術。日落以後,埃斯特就想要浮上水面。靠內燃機開行,他們能以全速前進,打破驅逐艦的搜尋佈局,把電池充滿了電,以便繼續在水下行動;說不定還可以對這艘追逐的敵艦發動進攻。胡班斷然否定了這一主意。“豈有此理,‘夫人’,浮上水面嗎?咱們怎麼能把賭注押在未知數上?上面的氣候怎麼樣?萬一是明淨如鏡、無風無浪的夜晚呢?咱們或許就介於月光和敵艦當中這點你可曾想到啊?月光襯托下的一個黑鉛皮靶子!在望遠鏡裡,連咱們的潛望鏡也能看得清。咱們的聲納測距可靠不可靠?就算它誤差一英里吧,不過上面明擺著五英寸的炮口在等著咱們,最好還是算它兩英里吧?得,標圖上他們目前在什麼地方七千碼外?”

“七千五百碼,而且距離正在拉開,長官,低多普勒回聲強烈。”

“得了,就算這樣吧!隔開三、四千碼,監視哨用望遠鏡就能把咱們找到。誰說日本鬼子在夜裡看不見,完全是放屁。要是那艘驅逐艦看到咱們電池用光了浮上水面,咱們可就完了。要是咱們這下能把距離拉開到一萬二千碼到一萬四千碼,那麼浮上水面也許還有些道理。其實,那才是值得想法於試試的事。勃拉尼!加速到時速七海里。”

“七海里嗎,長官?”

“你聾了?七海里。”

“七海里。是,長官。”

這個決定弄得拜倫莫名其妙。埃斯特嚇得臉無人色。“烏賊號”時速開七海里,那在水下至多隻能開一小時了。艇長鬍班力圖小心謹慎,看來反而要打破僅剩的安全係數了。

標圖組報告日本驅逐艦在轉彎,隔了一會兒,又轉了個彎。聲納組報告,“高多普勒回聲。”現在驅逐艦正在朝“烏賊號”進逼了。埃斯特和艇長在司令塔裡揣摩敵艦這最新行動的時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