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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部分

的描繪多出色啊,逼真極了。讀到寫先祖的那幾段時他開始迷迷糊糊了,而寫雅各跟拉班之間的糾紛那幾章使他如願以償了。他衣服也沒脫就睡著了,金翼徽章在他困得忘了關掉的小燈燈光裡閃閃發亮。

“現在戰鬥警報。戰鬥警報。立即進入戰鬥崗位。”

拂曉發出的戰鬥警報在颳著風的飛行甲板上回響。星星還在黑色的天空中閃爍,泛白的東方有朵浮雲呈現出粉紅色。水兵們戴上鋼盔,穿上救生衣,源源不絕地擁上夜色朦朧的甲板,有的走上炮位,有的趕到飛機邊,有的把救火水龍帶鬆開攤在甲板上。華倫坐在飛機內,檢查拉來拉去不大靈活的座艙罩。大多數飛行員仍舊呆在待命室內;他們都早已吃了早飯,光是等待著。華倫通常吃香腸煎蛋當早餐,今天只吃了烤麵包,喝了一杯咖啡,使腸胃保持平靜。在這黑黝黝的凌晨那幾小時內,電傳打字機寂靜無聲。關於敵人的航空母艦,依然毫無訊息。

座艙罩可以方便地開關了,但華倫仍逗留在飛機內。星星消隱了,天色從靛藍變成青色,海面發亮了。一幅雙方可能採取什麼行動的示意圖,清清楚楚地浮現在華倫的頭腦裡。日方的航空母艦如果珍珠港關於拂曉空襲的情報是正確的話眼下會在“企業號”西約莫兩百英里的地方。用上帝的眼光向下望,這兩支行進中的航空母艦艦隊和那紋絲不動的中途島環礁在海面上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隨著兩支艦隊都朝環礁飛速前進,這三角形越縮越小。今天早上某個時候,兩支艦隊將迫近攻擊距離,這將是這場戰役的爆發點。當然啦,日本人可能根本不在那兒。他們可能遠在夏威夷附近,如果這樣的話,海軍上將尼米茲可上了個史無前例的大當啦。

太陽線上條分明的地平線上探出一個熊熊燃燒的黃色弧形光輪,爬上天空。啊,哪來的日方破曉突襲;一次危機過去啦!這確實是華倫在盼著的事兒。他下甲板到待命室去,正走進去,擴音器裡發出刺耳的聲音,“駕駛員們,立即登機。”

“好啊……這可來啦……我們走吧……”

飛行員們從椅子上跳起身來,皮靴登登登地在鐵甲板上震響,臉色緊張而熱烈。這一回,憑著不約而同的衝動,他們彼此轉過身來握手,然後拍拍肩膀,打著哈哈。他們快有一半已經擠出門去,忽然過道上的擴音器高叫道:“前令取消。駕駛員們回待命室。”

象起跑不利後突然被勒住的賽馬,飛行員們憤怒而心驚肉跳地拖著腳步回到椅子上,彼此沒好氣地指責“高高在上的那幫笨蛋”。事情搞糟了,華倫心想,那些指揮官神經過敏地舉棋不定。

“高高在上”的地方發生的事是邁爾斯。布朗寧上校下了命令,海軍少將斯普魯恩斯把它撤回了。

斯普魯恩斯在黎明前很久就使海爾賽的參謀長感到為難。在發出戰鬥警報前,布朗寧和他的作戰軍官登上海爾賽在旗艦上的掩蔽部,那是一間小小的鋼室,高高地凌駕在駕駛臺之上;因為斯普魯恩斯沒有留言,布朗寧沒去叫他。可是鋼室外星光下卻有個矮小的模糊的身影跟他們打招呼。“早上好,兩位。”

“啊!是少將嗎?”

“對。看來會有好天氣來讓我們幹一場。”

破曉了,斯普魯恩斯靠在室外舷牆上,望著航空母艦甦醒過來。布朗寧上校心裡癢癢的,巴不得馬上投人戰鬥,一腦門的應急方案,但這位心平氣和的斯普魯恩斯一大早就到場,叫他覺得不自在。換了海爾賽,如今會象頭關在籠中的老虎般踱來踱去。但是真正在不停地踏步的倒是這位參謀長自己,他身穿跟海爾賽一樣的皮製防風外衣,模仿著海爾賽的姿勢在一支接一支地抽菸,因為沒有訊息,大發脾氣,跟那作戰軍官爭論日本航空母艦到底會在什麼地方。

他猛地一把抓起一隻麥克風,對駕駛員們發出那道華倫走進待命室時聽到的命令。

斯普魯恩斯朝室內叫道:“憑什麼這樣做,上校?”

“請你看看這兒好吧,將軍。”

斯普魯恩斯和藹可親地走到海圖桌邊。

“眼前呢,長官,日本人肯定已經起飛了。已經是大白天啦。他們說不定黎明前早就起飛了。我們知道他們的飛機的航程。他們一定已經到了這道弧線上的某處地方,誤差二十英里。”他把食指伸直,在圖上的中途島附近劃一個小圈。“他們隨時會被我們觀測到,我想作好打擊他們的準備。”

“我們的駕駛員登機要花多少時間?”

布朗寧望望作戰軍官,那人帶著幾分自豪說。“本艦上,將軍,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