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造船工業——但澤是德意志帝國的四大造船業中心之一,實力雄厚的碩效造船廠和枯木逢春的弗里德里希皇家船舶造修廠則是但澤數十家造船廠當中的佼佼者。
在這位經歷了大起大落的德國海軍元帥身上,夏樹看不出有怨憤的情緒,他對自己似乎只有深深的敬畏。以公海艦隊司令之職面對洶洶而至的大戰時,英格諾爾謹慎而保守,以至於被不少人批評為怯懦,如今卸去了重任,他整個人看起來輕鬆了很多,似乎比大戰剛爆發那會兒還年輕了好幾歲。撇開曾經的主觀看法,夏樹看到的英格諾爾有著儒雅平和的氣質,跟舍爾、希佩爾、施佩這些聲名赫赫的德國海軍戰將截然相反。
也許是為了避免獨處時的尷尬,在安排與夏樹共進晚餐時,英格諾爾特意邀來海軍基地的幾位資深軍官,除一人外,其餘皆是夏樹未曾打過交道——甚至完全沒有聽過名號的。不過,名望並不代表能力,能力未必有機會得到正名,縱使夏樹在德國海軍時期對軍事人才有著廣泛的關注,在傳統的戰功嘉獎及資訊反饋體系下,強人隱沒於平凡崗位的機率依然不小。
正因如此,他從不小覷任何一個其貌不揚、默默無籍者。
餐桌上,海軍軍官們所談最多的自然是艦艇技術與海軍戰略的演進。夏樹帶來的專業技術團隊已對碩效造船廠的一號造艦船塢進行勘測計算,如無意外的話,第一艘馬肯森級將很快落戶於此。
就各項設計效能指標而言,建成後的馬肯森級可以完爆英國的伊麗莎白女王級,對於這一點,即便一貫保守的英格諾爾也沒有任何異議,然而坊間早有傳聞,英國耗費巨資委託美國建造的新戰巡早已秘密開工,其火力、航速、防護均在“虎”號戰巡的基礎上提升了一個等級,並且融合了美英現代造船技術的精粹,三五年之後,馬肯森級的對手必然是這種新戰巡而非伊麗莎白女王。
面對一名德國海軍少校關於英國新戰艦的探詢,夏樹答非所問地說:“武器的優劣只是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之一,不能忽視,也不能片面看重。如今英國海軍不止在傾力建造主力戰艦,他們的巡洋艦、驅逐艦以及潛艇也在悄然更新換代,他們的航空母艦已然開工建造,這些才是我們首先要重視和警惕的。”
聽到夏樹對英國海軍的現況有不錯的評價,一名擁有貴族頭銜的海軍中校很是不屑地嚷嚷道:“戰爭結束以來,英國本土的貿易額萎縮了40%以上,就連泰晤士報都對英國的經濟形勢感到十分的悲觀,而我們的年經濟增長速度接近30%,兩國經濟總量的差距正在不斷拉大,真搞不懂英國人憑什麼跟我們展開造艦競賽。他們難道不明白,就算他們能在海上贏得一次特拉法特加式的勝利,我們也能夠從法國出發,跨越英吉利海峽,用戰車和大炮夷平白金漢宮?”
這個問題壓根不必勞煩“霍亨索倫天才”作答,馮…英格諾爾哼道:“這就是老資本家跟新資本家的區別。”
資本家的稱謂來自於《資本論》,這部思想鉅著不但被後人視為是**理論的奠基石,於1867年出版之後,亦被資本主義社會闢為經典,乃至成為一些資本主義國家消除弊端、改造自身的“工具書”,直到紅色蘇俄崛起之後,它在西方社會才逐漸被妖魔化,並在很長一段時間在多個國家的**榜上在列。
夏樹對這段歷史稍有了解,所以當“資本家”這個字眼從英格諾爾口中蹦出來的時候,他只是略有些好奇地抬頭看了看這位海軍上將。
英格諾爾不以為然地切著盤子裡的美味,而剛才發問的那位海軍中校對此回答顯然是滿意的。
正如英格諾爾離開公海艦隊司令的位置便卸去了心理上承負的重擔,夏樹不再是德意志帝國的臣民,言行舉止不再受從前的那些拘束,面對昔日同僚的時候,便多了幾分灑脫。在英格諾爾說完之後,他解析道:“任何一個國家在遭受戰爭失利後,必定會想方設法重振國力。大英帝國橫行世界三百多年,透過貿易掠奪和殖民統治獲取的財富不計其數,他們可不像西班牙人,虔誠地將大部分財富都送進修道院,而是用於發展工業、促進軍備,由此迴圈往復,那一座座精美的維多利亞式建築和數之不盡的珍寶其實只算是副產品,英國最寶貴的積蓄便是他們始終引領世界的工業和軍事水平。”
之前那名海軍上校道:“聽陛下這麼說,我的疑惑就有解答了——英國人為了重新獲得工業和軍事的領先,不惜將國庫掏空,甚至於將大英帝國博物館裡的珍貴藏品拿出來拍賣。美國人當然樂於用英國人的錢財來保持本國造船工業的全速運轉和發展壯大,兩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