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法斯特。這樣的代價,那位殿下一定能夠承受,關鍵在於他是否想要承受。”
眾人還在理解這番話的意味,首相博納…勞便道:“閣下的推論非常精闢,應該是我在這一個星期以來聽過最清晰和透徹的分析,而且我個人想做一些不完全成熟的補充——除了人員傷亡之外,那位殿下還必須慎重考慮這場戰爭對愛爾蘭的長遠影響。首先軍費的投入肯定是一個大數字,不但要花光愛爾蘭這半年來的貿易收益,還要讓愛爾蘭政府額外背上一大筆債務。其次是發動戰爭所造成的國際影響,在公投和談判這兩扇大門都還敞開的情況下選擇使用武力,必然給世人留下野蠻暴力的印象,降低國際間合作的潛在機會,此外還有各種不能完全預計的影響,總結起來一句話:對愛爾蘭這樣一個尚且弱小的國家來說,戰爭應該是最後考慮的手段。”
紐根特爵士似乎不太認同基欽納和博納…勞的見解,他辯駁說:“其實我們大多數人之前也是這樣考慮的,所以在跟愛爾蘭政府舉行的多次會晤中拒絕讓步,這可能讓愛爾蘭人耗盡了耐心,他們決意要在新年到來之前解決這個問題,而且,一位軍人出身的國家治理者和一個由**武裝分子組成的政府會選擇戰爭,本身並不奇怪吧!”
基欽納反問道:“聽閣下的意思,是覺得英國政府現在應該做出讓步,以避免這場形勢不利的戰爭咯?”
這個尖銳的問題讓紐根特爵士有些慌神,他當然不敢給出肯定的回答,否則這場內閣會議也用不著從下午一直開到深夜。
基欽納並沒有要針對紐根特爵士的意思,他借勢道出自己的結論:“如果我們現在做出讓步,就正中對手的圈套了。”
“所以閣下覺得我們不必去理會愛爾蘭的所謂軍事威脅,現在什麼也不用做,就這樣等著看他們下一步的舉動。”博納…勞以肯定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但基欽納本人對此卻不置可否。
縱觀歷史,英國的歷任首相多數都不是才華橫溢或富有想象力的人物,只偶爾有人也顯露出一點天才。首相的職責是管理一批野心勃勃和性情多變的人,讓他們在艱難時刻團結一致,確保這個樂隊中的每個成員為大合奏做出貢獻。博納…勞對自己的角色有著非常清醒的認識,在場的內閣大臣和列席人員雖然沒有被基欽納說得心服口服,但在眼前的局勢下,他們也拿不出一個更行之有效的計劃來。於是,博納…勞收尾說:“好吧,我覺得眼下我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如果諸位沒有其他意見的話,我這就去王宮覲見陛下了,希望這有助於陛下睡個安穩的好覺,養足精神,用最好的狀態發表明天的聖誕致辭。”
在一陣“天佑不列顛”的祈禱聲中,眾人散會離開。此時天上還飄著雪花,凜冽的北方陣陣吹來,給人以刺骨的寒意。離開了唐寧街10號,大臣和將領們迫不及待地鑽進各自的座駕,基欽納剛剛關上車門,旁邊的車窗就被首相的秘書輕輕敲響。
面帶倦意的陸軍大臣搖下車窗。
“元帥閣下,首相想邀請您同去王宮,不知您意下如何。”
“有這個必要麼?”基欽納有些冷淡地反問說。
“首相應該有他的考慮,如果閣下覺得不方便的話,首相應該也會理解的,不知您……”
基欽納面無表情地說道:“請首相先行,我們隨後就到。”
與此同時,在英國南部的朴茨茅斯和普利茅斯兩座港口,朴茨茅斯造船廠和德文波特海軍船廠的工人們正冒著嚴寒連夜趕工,為的是將之前拆卸下來的測距儀重新裝上“伊麗莎白女王”和“厭戰”這兩條搭載15英寸重炮的超無畏艦。裝有篷布的卡車一輛接著一輛駛抵碼頭,穿戴整齊的海軍官兵陸續登艦,與留守兩艘戰艦的部分艦員會合一處,它們很快就將重新恢復到滿員狀態。
在按照海軍旗艦標準建造的“伊麗莎白女王”號上,現年44歲的皇家海軍少將約翰…凱利神情凝重地注視著碼頭方向。良久,一名身穿風衣的軍官登上戰艦,徑直來到艦長室。
一見來者,凱利將軍便問:“都搞定了?”
“是的,都搞定了。我們這一整晚可以放心趕工了。”來者回答說。
凱利將軍冷哼一聲,曾經輝煌無比的英國皇家海軍何時到了看人臉色的地步,在自己的港口修造艦艇還要如此偷偷摸摸,想想就讓人覺得憋屈。
“順利的話,兩天之內可以完工吧?可是長官,貝爾法斯特的全民公投明天就要舉行了,愛爾蘭人肯定會對公投結果不滿,到時候……”
對於來者表現出的憂慮,凱利將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