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恐嚇的意味。
眼前這位年少者即是大英帝國的羅撒西公爵、康沃爾公爵及威爾士親王殿下,法定的英國王位繼承人。聽了年長者——英國外交大臣紐根特爵士的勸誡,他不慌不忙地走回**邊,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繼續喝著剛才沒有喝完的咖啡,然後說道:“放心吧,以我和約阿希姆殿下的交情,他絕不會為難我,更不會把我扣留在愛爾蘭當人質。”
這話讓紐根特爵士聽得心驚肉跳,如今英愛兩國交惡,說不定再過一兩天就要在戰場上兵戎相見,就算此前有再多的好感,這個時候也必定將國家立場放在第一位,若是背道而馳,哪怕只是言論不當,輕則受到抨擊,重則有可能被當成叛國者進行審查。
見外交大臣變了臉色,愛德華王子聳肩道:“開個玩笑!”
紐根特爵士的神情這才緩和下來,他說:“這個時候殿下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一點都不覺得緊張呢!既然殿下堅持要去,想必已經有了對付愛爾蘭人的辦法,能否提前透露一二,也好讓在下有個心理準備?”
“辦法?”愛德華王子搖搖頭,“所有的應對策略不是已經在內閣會議上確定了嗎?我這裡可沒有單獨的計劃,此行主要是想見識見識約阿希姆殿下的厲害。當然了,如果能在會談中幫上忙,我定是樂意之至的。”
見多識廣的紐根特爵士居然無言以對。
愛德華王子不緊不慢地說道:“都柏林已經成為了愛爾蘭目前最大的海防要塞,那位被世人奉為天才領袖的約阿希姆殿下離開英國之後,很可能是直接回到了都柏林,對外封鎖了一切訊息,製造出並未回國的假象,讓我們覺得有機可乘,從而放鬆了戒心,他們再趁機發難,讓我們措手不及,以至於處處陷入被動。這樣的策略看起來很高明,其實恰恰反映了這個人的陰暗心理。訪問英國的時候,他極力展現自己謙遜風度的一面,不敢直接跟我們當面對抗,只會在背後耍弄陰謀詭計。”
紐根特爵士沒有很快表示贊同或者異議,而是摸著下巴細細思考。末了,他反問道:“殿下打算準備當面拆穿他的虛偽面目?”
愛德華王子再次聳肩:“看機會吧!如果是毫無作用的事情,我們又何必犯險?”
紐根特爵士不動聲色地將眼前這位王儲殿下打量了一遍。在成為內閣大臣之前,他常年在外任職,跟王室成員鮮有交集,對他們的瞭解主要是靠道聽途說。關於愛德華王子,此前無論是新聞報道還是旁人談論,評價都較為謹慎,也就是說,從他的種種表現尚難以判斷他的領袖潛質——既有成為一流國王的希望,也有淪落中庸的可能。
大約一刻鐘之後,正裝男子再次敲響房門,並帶來了海軍方面的訊息:由停靠在利物浦港的老式巡洋艦“孟菲斯”號擔負此項臨時任務——這艘經過翻修改裝的防護巡洋艦能夠跑出20節的巡航速度,半小時後出發,足以在規定時限內抵達目的地。
從窗戶眺望港口,隱約可見軍用碼頭旁的白色艦影。出於安撫軍心、提升士氣的考慮,英國本土艦隊在戰爭結束後重新採用了以純白為主色的艦艇塗裝,無論是單艘艦艇獨行還是多艘艦艇編隊,視覺效果都比此前的鉛灰色要好,但代價是降低了艦艇的隱蔽性。和平時期並不是什麼大問題,若是爆發戰爭,則必須及時調整塗裝色,以免成為敵方戰艦和潛水艇的絕佳標靶。
數日以來,在緊鄰貝爾法斯特的北海峽,白色塗裝的英國艦艇晝夜不停地展開巡航。由於如今只是局勢緊張,英愛兩國並未相互宣戰,英國海軍無權攔截扣留正常航行的艦船,但他們可以對過往的非英國籍艦船實施問詢或進行跟蹤監視。
臨近正午,遊弋在海峽北端的英國炮艦“米諾陶”號望見一支灰白色塗裝的艦隊由西北方向快速駛近,意識到這極有可能是愛爾蘭艦隊,艦員立即以無線電報告上級,並向友鄰艦艇發出警告。幾分鐘之內,航行於附近海面的兩艘炮艦、四艘魚雷艇以及三艘驅逐艦均拉響了戰鬥警報,只要上級下令攻擊,它們可以立即開火,然而當英國海軍官兵看清對方的陣容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光光一艘沙恩霍斯特級裝甲巡洋艦就足以將這裡所有的英國艦艇掃進海底,何況後面還跟著一艘曾在英德海軍炮術交流中大顯神威的“馮…德…坦恩”!
儘管這支愛爾蘭艦隊實力強大,奉命巡航北海峽並在戰時實施封鎖的英國艦艇依然擺開架勢,驅逐艦和魚雷艇組成的戰鬥編隊一度逼近到離愛爾蘭艦艇不足兩千米的位置,雙方劍拔弩張,一個小小的意外走火都可能引爆局勢。氣氛趨於凝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