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往愛爾蘭的行程,尼古拉二世沒有當場拍板,夏樹亦沒有明確態度,雙方留有合作意向,相應事宜留待雙方外交和軍事官員繼續協商。兩位君主雖然還將在晚餐的餐桌上碰面,但正式的會談到此為止,次日一早,愛爾蘭國王一行便會登艦離開。黃昏時分,在俄國皇室專門安排的休息處,夏樹隔窗眺望,從這裡看不到那些俄式宮殿的圓形尖頂,聖彼得堡方向的水面映照在夕陽的光輝下,顯現出一片血紅之色,城區方向隱約可見一濃一淡兩根菸柱,看著像是兩艘艦船在航行時所產生的煙柱,可是他的心裡卻有不好的預感,以至於鹹澀的海風聞起來像是夾雜著濃烈的血腥氣味。……章節內容結束……》
第106章 雪夜驚雷
無邊人海,潮湧澎湃,一面面鮮豔的紅旗在風中招搖,老老少少手持錘子鐮刀,浩浩蕩蕩衝進愛爾蘭王宮,把所有的建築給拆了個精光,徒留殘磚斷瓦。|頂|點|小|說|網更新最快舉目四望,身邊僅有幾個灰頭土臉、一臉沮喪的隨從人員,王后不知所蹤,莫不是被抓去接受人民審判了?
心中大駭,旋即驚醒,原來只是一個噩夢。這下雪的夜晚顯得格外寧靜,彷彿處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夏洛特輕微的呼吸清晰可聞。
脖子發癢,伸手一抹,居然全是冷汗。
夏樹沒覺得做這樣的噩夢是不好的預兆。人類社會的發展一直伴隨著意識形態的進步與變化,且不論未來如何,在舊時空的20世紀,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體制是並行共存的,沒有哪一方展現出絕對的優勢,而是各有特色、各具利弊。與其惴惴不安地擔心愛爾蘭民眾受到無產階級革命思潮的影響起來推翻現政權,不如多花費一些心思在發展經濟、健全社保、完善律法這些跟普通民眾休慼相關的方面,提高國民的滿意度和幸福度,只要能夠安居樂業,有幾個人會冒著家破人亡的風險去追求所謂的革命理想?又有幾個人會在革命的召喚下群起響應?
心境是踏實的,可是被夢驚醒之後,夏樹卻久久難以入睡,又不想驚擾了熟睡中的夏洛特,便靜靜地仰面平躺。之後夏洛特翻了個身,順勢鑽進夏樹的懷抱,溫暖柔軟的觸覺讓他頓時感到一陣小幸福。退一萬步說,只要能夠跟心上人廝守在一起,管它狂風暴雨還是雷鳴電閃,那都不是事!
在意識漸漸模糊之時,耳邊隱隱傳來一聲轟響,彷彿是天邊的滾雷,又像是聽覺感官的錯覺,夏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激靈,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現在已是1918年末,在舊時空的歷史上,布林什維克早已奪取俄國政權,在列強封鎖干涉、白軍伺機反撲的惡劣環境中展現出驚人的生命力,而自己此時所看到的俄國依然飄揚著沙皇旗幟,究竟是歷史發生了方向性的變化,亦或僅僅變動了事件發生的時間和秩序?
之前聽聞俄國局勢動盪,夏樹心裡就有種強烈的預感,蘇俄的時代終究是要到來的,同盟國與美英競爭的雙極格局,也將隨著蘇俄的強勢崛起變成更加複雜的三級格局……
除了那聲若有若無的轟響,周圍依然靜悄悄的,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過去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一些難以辨別的雜音,從少到多,從寡到密,然後漸漸能夠聽出有人說話、有人奔跑,還有摩托車和汽車駛過的聲音。
沉睡中的喀琅施塔,以一種非常不愉快的方式甦醒了。
倚在夏樹懷中的夏洛特終於也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夏樹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輕吻她的臉頰:“興許是聖彼得堡發生了特殊的狀況,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不用擔心。”
夏洛特輕輕挪了個身,將整個背部緊貼夏樹,然後一語不發,就在夏樹以為她又睡了過去的時候,她忽然輕聲說:“約亨,我們天亮之後就會離開這裡,離開俄國,對嗎?”
“是的,只有極端惡劣的天氣可能改變我們的行程。”夏樹輕聲回答。
夏洛特顯然已經沒有了睡意,她繼續保持著這個原本非常誘人但現在卻毫無挑逗之意的姿勢,輕語道:“在我所認識的人裡面,沒幾個是喜歡俄國的,他們說大多數俄國人都很粗魯,尤其是喝酒之後,簡直是生活在文明時代的野蠻人。最近一段時間,我看報紙上說,俄國的工人罷工鬧得很厲害,俄國皇室和政府對此束手無策,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愛爾蘭也出現這樣的情況?”
夏樹沒有從哲學和意識形態的角度解釋工人運動的內在本質,也沒有這個本事將它徹底剖析清楚,所以選擇了一種簡單的方式,那就是告訴自己的王后,在他有生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