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戰列艦航速慢,單艦火力弱,唯有發揮數量優勢才能克敵制勝,所以理想的‘交’戰位置應該是在英吉利海峽內,其次是泰晤士河口附近,越靠近德國,我們的劣勢越明顯。”克里接著搭檔的話往下說,氣憤的語意讓旁邊的參謀軍官們聽得心驚‘肉’跳,少校軍官連忙轉頭確認艙‘門’是否處於關閉狀態。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激’,克里停頓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腔調已經緩和下來:“掃雷艇的航速慢了,根本不適合這次行動,而我們的嚴密戒備使得德國水面艦船很難有機會在多佛爾海峽和泰晤士河口附近海域大規模佈設水雷,潛艇則只能攜帶少量水雷,德國人向北海北部派遣了許多潛艇,以潛艇部署雷場的機率應該很低。”
這一番合情合理的分析下來,艦隊參謀官們終於對克里的用意心領神會。對抗德國主力艦隊本就是英國大艦隊的任務,海峽艦隊的實力決定了它只適合在英吉利海峽和泰晤士河口附近實施防禦作戰,防止德國海軍突入海峽,威脅英法之間的海上‘交’通線。儘管有不少人覺得區區數萬人的英國遠征軍在兩萬軍隊相互碰撞的德法戰場上是毫不起眼的,但自戰爭爆發以來,英國向法國送去的不僅僅是上萬人的部隊及維持他們作戰所需的各種物資,更是讓法國人堅定對抗德隊的信心與底氣。在日德蘭慘敗之後,如若海峽艦隊也遭受重創,那麼英民最後一點鬥志也會消耗殆盡,要是德國艦隊再趁虛突入英吉利海峽,不僅整裝待命的部隊無法運往法國,已經抵達法國的英國遠征軍也將被切斷後,無論戰術還是戰略層面,後果都不堪設想!
計劃的時間點將近,艦艙內回‘蕩’著雄渾的輪機轟鳴聲,艦體微微顫動著,舷窗外的景物開始後退,克里帶著軍官們登上艦橋。夕陽已近地平線,艦船在海面上投下的‘陰’影面積比實際體型龐大了許多倍,一如德國海軍在連續獲勝之後給對手造成心理影響。
實施反潛警戒的輕艦艇已率先出港,海峽艦隊旗艦“威爾士王”號與第五戰列艦分艦隊所屬的7艘戰列艦緩緩駛過航道,然後是擁有4艘戰列艦的第七分艦隊和擁有5艘戰列艦的第八分艦隊,第九分艦隊的5艘戰列艦就像是一群老兵當中年紀最大、體況最差的幾個,落寞而又無奈地留在港內,它們之中已有四艘拆下主炮用於新設計的淺水重炮艦,這些淺水重炮艦最初是計劃用來支援陸戰隊在德國東北部海岸登陸的,如今英國主力艦隊已經丟失了優勢,這個直‘插’德國人軟肋的計劃不再是沙灘上的建築,而是一個可笑的空想。
與此同時,疾馳在英格蘭中部的一列火車上,穿著一身皇家海軍制服的英王喬治五世正默默注視著鮮‘豔’如血的晚霞。在兄長意外病逝之前,他當了6年的海軍員、9年的海軍軍官,以為自己的一生將以此為業,並夢想著作為艦隊指揮官贏得一場特拉法爾加式的勝利,命運卻讓他登上了王座,成為領導一個國家而不是一支艦隊的最高指揮官。日德蘭海戰的鎩羽,斯卡帕灣外的沉淪,他苦苦思失敗的原因,設想著自己不是國王而是艦隊司令,結果是否會大為不同——這是個沒有答案的設想,而且讓喬治五世陷入到另一個痛苦當中:如果他的兄長阿爾伯特…維克托還活著,英國和德國未必會因為“巴爾幹的那些‘混’賬事”而兵戎相見,英國將繼續憑藉雄厚的國力和發達的造船工業保持對德國海軍的優勢,迫使德國人同時維持龐大的陸軍和海軍,也許用不著一場血‘肉’橫飛的戰爭,德國便會因為財政崩潰而退出造艦競賽,將爭奪海洋霸權的野心收進口袋裡。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假設,現實的狀況是英國正面臨著一年來最嚴峻最危險的局勢,如果法隊不能抵擋住德國人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如果俄隊不能夠及時從背後給德國人‘插’上一刀,英國將在一片血‘色’中迎來自己的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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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將風
隨著最後一抹殘陽消失在天邊,海面上的光線逐漸黯淡下來。。。剛剛用過晚餐,夏樹獨自在“國王”號的舷側甲板吹風。這時候,在艦隊周邊實施偵察警戒的艦載機像歸巢的鳥兒一一返回“俾斯麥”號。遠遠望去,寬大平直的飛行甲板上到處是忙碌的身影。
毫無疑問,航空母艦是比潛艇、高速魚雷艇更具戰略意義的海戰武器。在航空技術和艦載機械還不夠發達的情況下,夏樹巧思善工地對這樣一艘即將退役的老式巡洋艦進行了改裝,以小型雙翼機搭載超輕型魚雷的嘗試也取得了非常理想的成效,加上戰前的嚴格保密舉措,“俾斯麥”果然成為了讓對手猝不及防的奇兵。日德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