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皇家海軍巡洋艦“查塔姆”號因例行巡航任務至此,謹向德意志海軍致以問候!
由於軍艦上用於聯絡的訊號燈具有一定的方向性,位於艦隊前列的“腓特烈大帝”號無法直接觀察到兩艘巡洋艦之間的問答內容,經由“斯特拉斯堡”號傳遞,艦隊司令部人員才得知了英**艦的答覆內容。
無需翻查資料圖冊,英格諾爾的參謀團隊裡有兩個人張口就能報出有關英國海軍每一級現役艦和預備艦的基本引數——儘管其中一些資料因為情報關係並不十分精準,擁有這樣的能力仍令同僚們十分敬慕。
這兩位能人,一個是資深參謀官霍費爾特上校,一個是才華橫溢的年輕參謀官戈德上尉。
不過,見艦隊司令沒有徵詢之意,老辣的霍費爾特上校自然不會盲目逞能,而戈德上尉得到夏樹的暗示,也耐著性子閉口不提。
主力艦的數量和技術比拼是英德海軍競賽的焦點所在,兩國互為鄰邦,官方和民間往來頻繁,探察情報比保守機密容易得多。“查塔姆”號系年服役的查塔姆級輕巡首艦,噸位、戰鬥力皆大幅超出以往的偵察巡洋艦、防護巡洋艦,被視為德國海軍輕巡洋艦編隊的勁敵,總體效能與德國最新服役的馬格德堡級旗鼓相當。
過了一會兒,馮…英格諾爾以探討的語氣同夏樹說道:“我們這樣集中海軍全部力量舉行大編隊操演,究竟會不會導致英國海軍從世界各地調回他們的全部大型艦艇?”
夏樹從容答道:“只要有施佩將軍的東亞分艦隊和蘇雄將軍的地中海分隊,英國海軍就必須在廣袤的太平洋和地中海保留一部分主力艦。要讓他們將殖民地利益和盟友的安危同時棄之不顧,除非我們對不列顛本土構成了根本性的威脅,而現在我們還遠不具備那樣的實力。”
英格諾爾覺得言之有理,因而微微頜首。
夏樹繼續說道:“其實我們有多少艦艇,大體戰力幾何,英國人是非常清楚的,此次基爾運河進行了拓寬,我們的任何一艘艦艇都可以在北海和波羅的海之間不受約制地自由往來,戰時自可隨時集中全部海軍力量,今日之舉是要讓他們看到我們已經做好了艦隊決戰的充分準備,一旦戰爭爆發,他們便不敢輕易對我們的近海水域採取攻勢。”
英格諾爾輕皺雙眉、凝目遠眺,表情神態中藏著不願為旁人所知的憂慮。片刻猶豫,他對夏樹低語道:“近岸封鎖是英國海軍幾百年屢屢剋制對手、掌握主動的不二法寶,縱使我們的艦隊實力讓他們感到忌憚,在我看來,他們極有可能採取孤注一擲的策略,在開戰之初傾盡全力同我們進行一場決戰,從而摧毀我們的艦隊,斷絕我們的海上通道,使我們的工業因為缺乏原材料而大幅減產。”
夏樹輕言道:“如果英國艦隊指揮官由我擔任,我必不會採用您所說的孤注一擲的策略,因為過早進行海上決戰,英國所冒的風險比德國大得多。”
“喔?”英格諾爾轉頭面向夏樹,眉頭已然舒展開來。
“您想,即便德國輸掉了海上決戰,若是陸戰擊敗法俄,我們仍將是這場戰爭的勝利者。因為歐洲大陸的工業輸出在世界經濟貿易中所佔的比重,已經遠遠超過了一百多年前的水平,英國海軍不可能再用封鎖歐洲大陸的方式對付我們。反過來,如果英國輸掉了海上決戰,他們將失去保護本土的唯一屏障,屆時只要一名德國士兵出現在不列顛的海岸,這個不可一世的世界帝國就會轟然崩塌。”
闡述完自己的見解,夏樹照例有始有終地給出結論:“因為所冒的風險不同,英國海軍應傾向於對我們進行遠端封鎖,消耗我們的物資儲備,削弱我們的軍心士氣,迫使我們主動求戰。如今,航空武器、高速快艇和潛水艇的出現已經改變了傳統的海戰模式,如果艦隊決戰在德國近海進行,我們將可以利用這些新的技術武器彌補本方艦隊實力,逆勢取勝的機率遠遠超過在外海甚至英國近海進行決戰,英國海軍對此應該非常清楚。畢竟,他們擁有一位睿智而謹慎的指揮官。”
“您說的是喬治…卡拉翰爵士?”
英格諾爾對“睿智而謹慎”這一描述顯得有些意外,因為人們普遍認為英國本土艦隊的現任司令喬治…卡拉翰爵士是個英勇無畏的人,儘管他年事已高並且身體抱恙。
“不,是約翰…傑利科爵士。”夏樹答道,“據可靠訊息,英國海軍大臣、第一海務大臣及卡拉翰爵士本人商擬了一個不公開的約定:如果在卡拉翰爵士餘下的幾個月任期內爆發戰爭,那麼第二海務大臣約翰…傑利科爵士將被任命為新的艦隊司令。”